鍾韻瑤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不甘而無奈地接受著死亡的降臨。
然而就在她閉上雙眼之後、周身血液即將被吞噬完畢之時,其腦海空間之中驟然浮出了一把三尺血色瑤琴。
血瑤懸浮於其腦海之虛而不斷掙扎,似是被一道紫金電芒給牢牢鎖住了身體。
彌留之際的鐘韻瑤不禁一陣深深詫異且又百感交集。腦海之中從未出過這種畫面。這把血色瑤琴似曾相識,看到它,心中有著莫名的難過和感傷,似乎將自己帶到了另一個時間和空間,感受著一段不同尋常的經歷和痛苦。而這種痛苦又似乎是真實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且與某個人有關,卻又想不起那個人是誰,只覺似曾深深賴之、愛之,又似恨之入骨,似是千年的期盼能與之再見一面,又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以報粉身碎骨之仇。
鍾韻瑤一念神思深入自己的腦海空間,不知此時此刻自己為何如此愛恨糾纏,一切說不清也道不明。她知道這一切因那三尺血瑤而起,只是血瑤所經歷的那些悲苦,自己為什麼會感到是自己的親身經歷且不像是幻覺?
鍾韻瑤和血瑤之間似早已心靈相通。
鍾韻瑤感受到此刻血瑤被束縛的痛苦和恨怒及無奈。血瑤亦似乎察覺到了鍾韻瑤此刻已是命在須臾。不知不覺間二者都在拼命地掙扎,都想著能解脫對方的困境。
與此同時,紫霄宮中的鴻鈞老祖於閉目吐納之中感應到了雲華山之事。輕輕睜開雙眼,隻手彈出一道紫金指芒。迅速直入鍾韻瑤腦海那一念神思之中,也解開了那血瑤被束縛的萬分之一的法力。
是時於現實中被那血球吞噬血液而不斷顫抖的鐘韻瑤乍然想起了自己是誰,明白了血瑤和自己的關係。
也想到了曾經做的那個奇怪的夢,知道那第五個老者就是自己心中所念之人,其狠心摔碎的那把瑤琴就是腦海之虛的這把血瑤。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那麼做?為什麼你感受不到我的心、我的痛?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你要如此狠心對待我?為什麼?為什麼???啊!!!!!!!” 想起了前世的種種,想起了被心愛的人狠心拋棄而魂飛魄散。那種對俞伯牙的怨恨使之憤怒無極,一聲狂嘯。
即便鴻鈞老祖只解開了血瑤萬分之一的法力,但也足以恢復鍾韻瑤所有的傷勢,更足以使其這一聲狂嘯之真氣波動將申茂等人催至百里之外。
“啊!!!啊!!!啊!!!!” 發出淒厲至極的慘叫。
那巨大的噬血血球亦被震得支離破碎。
解封記憶的鐘韻瑤則沒有心思去理會這些,而是一直深陷於對俞伯牙的恨怒之中。
“千年前你狠心讓我灰飛煙滅,千年之後你又為何會在那荒山小屋中救下我?你為何不讓我再死一次?我又為何會想起你,讓自己如此痛苦?…… 我恨你!我恨你!!俞伯牙你在哪?你到底躲在哪?你給我出來!出來!出來!!!……啊!!!!!!!!” 雙眸散發出萬道血芒,雙手撐開於颶風之中仰天怒嘯。
其渾然之波,上 直撼凌霄,驚得玉帝等人一臉惶懼 一陣不知所以;下 震徹整個雲華山,使之全面坍塌且死傷無數。
這一幕看得百里之外躲於雲虛的申茂等人一陣震撼且驚恐而顫抖不已。
“魔……魔……魔鬼……她是魔鬼……是魔鬼……” 申茂唯有如此認為。
“我……雲……華山……完了……完了………………” 令空子不禁大哭起來。
隨即申茂亦跟著哭了起來。
然而廣平雖懼卻也還有一戰之勇氣:“這……太……可怕了!唯有召集餘下眾人及所有弟子與之決一死戰!”
“這妖女一人一劍剷平了我雲華山,如此氣勢,受傷弟子再戰不過徒增亡死耳……” 令空子卻不敢附和。
“就這樣束手待死?”
“這……”
“請降了吧!!!” 申茂大哭之後,終於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掌門不可!”
“不可啊!” 廣平和令空子卻皆不贊成。
“衛教既不贊成再戰,為何又反對請降?難不成還有它法?”
“聯合玉金、天龍二派,或有勝算……”
“二派肯為我等與強者為敵?”
“掌門錯矣!不是為我等,而是為了他們自己!雲華山派與百鳴山派若合為一體則勢力滔天,他們焉能不懼?豈能坐視我雲華山派被吞併?…………”
“就依衛教,再與這魔女搏一把……”
……………………
申茂最終採取了令空子的建議,與玉金山派和天龍山派聯手對敵。
三人於雲霄之中運轉真氣自我治療。而後悄悄退走,找到神將靖野與眾人及餘下弟子於雲華山廢墟之中集合,再由令空子前往玉金山和天龍山進行遊說。
此刻的鐘韻瑤仍在虛空之中怒嘯長天,如瘋如魔,其凌厲的眼眸之中充滿了吞噬天地之勢。
而鴻鈞老祖見鍾韻瑤已無危險,則立即於紫霄宮隻手彈出一道紫芒。隨即閉目、吐納。
紫芒迅速穿破虛空以光速直達鍾韻瑤之腦海。一番紫電之後,那血瑤被解開的那一絲法力又被重新封印,同時鍾韻瑤剛剛的那段記憶也被徹底抹殺了。
鍾韻瑤恢復了常態,一陣不知所以。只覺得自己剛剛閉上了眼睛準備接受死亡的降臨,至於為什麼還活得好好的且精力充沛至極,則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