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才知道，青陽山的坍塌是你造成的。”鄭凱坐在椅子上，點了點頭，“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可以放下心，不用那麼戒備了。”
“嗯……”聽鄭凱講話的時候，冰始覺一直皺著眉頭，凝視著他的面容。
鄭凱的面目也和一旁的羅毅然還有畢民相似，他們身上的服裝也穩重了許多，都是偏向暗色調，最多是從一些紋路能看出兩人隸屬的部門。
而坐在高堂之上的鄭凱，頭髮已經是黑白夾雜，臉上均是皺紋，面板上的褶皺也比冰始覺記憶之中多了太多。
“怎麼，冰始覺？”鄭凱注意到了冰始覺的目光，不禁輕笑，“你是修仙者，可以長生不老，但是我們會老啊。”
“這點當然知道，只不過一時間忘記了這件事情。”冰始覺點著頭，神念掃過周圍人的身體，他們的身體的確比之前更加蒼老了，雖然一直沐浴在靈氣之中，但是衰老還是不可避免的。
“你放心，你的父母還健在，只不過在修養。”鄭凱注意到了冰始覺表情的變化，出聲說道，“這段時間你盡情訓練，畢民和羅毅然也會陪伴你。但不會太久，他們還有要事在身。”
“只是……感覺稍微有些不對勁。”冰始覺低頭沉思著，目光和神念一同掃過周圍，但是並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同，“就是大家都很熟悉，說的話也很正常，但我感覺有一些不一樣。”
“你說的是之前閉關的事情吧。”羅毅然一攤手，“你一閉關就是二十多年，然後破關的時候受傷了。”
“所以你們老了麼？”冰始覺點著頭，“我記得自己在做一件非常重要，而且涉及到所有人生命的事情。”
“域外天魔吧。”畢民瞥了眼羅毅然，又看了眼鄭凱，隨後看向了冰始覺，“你當年閉關的時候就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所以太急功近利，導致受傷了。而現在好不容易恢復過來，修為有增長，那就繼續做就好了。”
“嗯……”冰始覺點著頭，確定自己的識海空間和身體都沒有什麼異常，只不過現在他還不太敢將自己的神念滲透到對方的大腦之中，“但是，總感覺這個方式……你們的服裝什麼的，都不太正確。”
“那都是小事了。”鄭凱抬起手，“畢民，羅毅然，先帶著冰始覺去練習基本的武學吧，你有著足夠的壽命，也有著足夠的精力，我們可沒有。”
“也是……”冰始覺看了一眼鄭凱，的確是熟悉的面貌，熟悉的聲音，但是語氣和行為舉止之中更多了一份距離感。離開官府時，冰始覺抬頭看了眼那不斷碎裂，隨後再度被彌合的遠方天空，總感覺內心之中升騰起了什麼不快的回憶。
“失去的記憶會慢慢想起來的。”羅毅然說著，“你不用著急，就算想不起來，你大師兄也告訴我們，等你劍法修煉大成後他也能告訴你。”
“我怎麼聽你們的語氣，可以完完全全勝過我？”冰始覺跟隨著已然步入中年的老人，和自己擦肩而過，且都能露出微笑的，也基本上是這個年紀的。而二十多歲的少年少女們，則是帶著好奇，亦或者崇拜的目光看著他。
“你閉關二十多年，我們也訓練了二十多年。”羅毅然說著，依靠畢民開路，他們輕鬆地就來到了演武場。
“而且，你大師兄還特意把一些注意事項傳遞給我們了。”畢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他說，你把自己的身體素質收斂到和我們一樣，少用體內的能量。等到能夠徹底擊敗我們之後，再去使用。”
“就像士兵……”冰始覺正想笑著說的時候，突然間大腦內部如千萬根針要穿刺而出那般，強烈的不適感甚至讓冰始覺腳步踉蹌。
“別急著去回憶之前的事情。”羅毅然嘆了口氣，抓住了冰始覺的胳膊，“你神念消耗太多了。”
“的確是……超出我的想象。”冰始覺頭暈到視線模糊，好似大腦內部有著千個，萬個，億個生命想要撕裂自己的頭顱，來到這個世界那般難受。
“不過我知道你想表達什麼，有了這些弓弩，槍械之後，士兵的訓練的確會減少一些。”畢民說著，“你的身體素質和能力都這樣了，基本的技巧肯定完全都忘記了。”
“是啊，所以靠你們訓練了。”十幾次呼吸之後，冰始覺才慢慢恢復過來，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羅毅然帶到了武館內部。此處是一個正方形的平臺，腳下鋪設著青石磚，周遭是白牆黑瓦，角落裡還擺放著一些武器放在竹架上，供人使用。
“說是訓練，但冰始覺，其實你根本不知道怎麼使用武器吧。”畢民找了個凳子坐下，看著站立在武館廣場的兩人，“不用你的能量，不用神念，你的戰鬥水平真的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的確如此。”再度調整了呼吸後，冰始覺頭腦之中的刺痛感也開始緩緩減輕。但正如同畢民所說，他真的沒有接觸過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