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現在一天清閒的,喝酒諞傳子,讓他們幹活他們願意?”
“那有啥不願意的?老楊你記得不?就是上回你說那個啥周彬那個,跑掉了,跑了一個月又回來了——回來還過來打聽你,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害怕你檢舉他……這老小子!”
李龍笑了。
“他也想來?”
“想啊。咱這伙食多好,天天吃肉,還有錢花,他可想來了,我就是沒鬆口。”老羅叔說道,“只要你想,那我一開口他就來了,他還說錢都不要,能天天吃口肉就行。他以前是過過好日子的,現在想啊。”
看來老羅叔也不甘心就這麼養著幾頭野豬幾頭鹿,也是想著壯大發展了。
也可能是眼下這些豬鹿養著養順手了,能擴大一下當然好。
不過當下的市場行情,雖然對肉類的需求很大,但價格很低。
羊肉的價格這時候始終比豬肉低一些,一直到零幾年左右才突然一下子漲起來的,蓋過了豬肉,然後就再沒掉下來過。
反倒是豬肉價格這些年起起伏伏,始終在波動。
牛肉價格就一直在高位,直到後來進口了大量牛肉,價格才掉下來,但北疆養牛戶可就賠慘了,然後國家緊急出動補貼,算是挽回一些損失。
扯遠了。
既然老羅叔想養,而且有人幫忙,李龍覺得這件事情是可以進行了。
十月後牧民開始轉場,到時市場上會流入大批的草食牛羊,只要李龍這邊多囤積一些糖渣飼料,再多存一些牧草,冬天養牛羊就沒啥問題。
牛吃的東西好找,麥草它們就能吃。羊吃的會挑一些,喜歡吃苜蓿之類的牧草。
當然糖渣對這兩者來說都是好東西。
“那這段時間就買一些麥草先存著,到時如果弄來牛養著,麥草就夠喂的了。”李龍想了想,取出兩百塊錢交給老羅叔。
“用不了用不了,哪用得了那麼多?十來塊錢就能買一垛,咱就是養十頭牛,也用不了五垛草。”老羅叔只收了一百,告訴李龍收麥草的事情他不用管了。
“我知道你有正事要辦,這扎大掃把的事情急,不能拖,你忙你的去。”老羅叔有大局觀,這老馬號的事情,除了糖渣和承包地的事情,其他的他自己就能辦。
老羅叔也有自己的打算。李龍給的錢是買麥草的,這個麥草用鍘刀切成短段後,拌上糖渣就是對牛羊上好的飼料。他自己沒事抽空還會去荒地打草——鹼灘裡的草不行,但那些地頭水渠邊長的蘆葦茅草卻是牛羊冬天吃的好草料。
這些天老羅叔天天打草,打完草就晾曬在當場,隔兩天帶一些葦腰子過去把曬乾的草一捆,拉回來在院子裡空地上靠牆一堆,這時候已經堆了有七八十捆草了。
糖渣雖然多,但不光要餵馬鹿狍鹿子,還要喂野豬,所以老羅叔其實也並不是天天就在院子裡待著,自己每天也給自己安排事情。
老羅叔沒有家人,自己給自己安排幹活,輕鬆了多幹,累了少幹,樂得自在。
眼下李龍有擴大養殖規模的打算,正中老羅叔下懷。他其實也想著能多養一些牛羊,反正一隻兩隻也是養,一群兩群也是放,不光是他,隊裡那幾個五保戶也是這樣的想法。
誰不羨慕他,不羨慕他過的這樣生活呢?
李龍給了錢之後,老羅叔便自己去安排了。
隊里人的麥草一部分賣掉了,這些麥草大都是自己拉去賣給造紙廠,只不過收購價很便宜。眼下造紙廠原材料很充足,是買方市場,去賣麥草還得排隊,價格也不高。
因此一些不缺錢的乾脆就不賣了,一部份拉回家引火,一部分就乾脆放在麥場上,任其風吹雨打,等到來年草風化漚壞,剛好用來苫麥場。
所以如果老羅叔去買的話,大家肯定願意賣,而且還會主動拉過來。
當然這場買賣得等到大掃把扎完之後了,眼下可沒時間。
李龍從老馬號離開後,回到了大院子。今天是沒時間了,楊大姐在照看孩子,還要準備做飯,她便把放孩子的木床拉到了廚房門口,一邊看著一邊做飯。
李龍回來後,便把兩個孩子的木床從廚房門口拉開。雖然晚飯以清淡為主,但李龍想著孩子還是少聞點油煙味兒為好。
顧曉霞下班回來的時候,顧博遠也前後腳的進了門。
進門後兩個人都是圍著孩子,怎麼看都稀罕不夠。
吃飯的時候,李龍給家裡人說了大掃把的事情。
“嘿,沒想到你還弄了件了不得的事情。”顧博遠聽了李龍的話,有些意外,又有些感慨的說道:
“那這樣的話,以後的大掃把這活可以年年幹了。”
“嗯,抬把子的活可能再有幾年就慢慢沒有了,但這大掃把估計年年還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