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龍接過孫家強手裡貝母袋子掂了掂說道:“有六公斤多,我給你算十九塊吧。”
“不用,你就給我十八。”孫家強笑著說,“一塊錢算我給你交的保護費。你們的人在這裡編抬把子,我估計林業隊的都不會過來了。”
李龍笑笑,這是實在話。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把錢給了孫家強後,走到大哥李建國那裡,從兜裡掏出一張紙說道:
“大哥,這是我從供銷社開的證明,到時有人要過來查,你就給他們看。”
“行啊,我手髒,你放我上衣兜裡。”李建國說道。他兩手上粘著烤柳樹條子上面的焦黑,正有條不紊的編著,看樣子今天至少能編三個出來。
第一天要準備不少事情,所以少,後面肯定就多了。
把紙條放進李建國的衣兜裡,李龍轉回來把貝母放車上,看著其他人都在忙碌著弄自己的冬窩子,他也就不再打擾,給孫家強指了指老黃,說道:
“他就是這次的大廚,你想要入夥,找他吧,看你是給貝母還是給錢。”
孫家強聽著就興沖沖找老黃了。老黃在砍條子,孫家強就幫著收拾,說了幾句老黃這邊就點頭了。李龍覺得孫家強算是社牛,自來熟,什麼人都很快能打成一片,牛人。
這邊的事情搞定,他便和其他人招呼一聲,放下清油、紅豆腐等東西,開著拖拉機往木屋而去。
到了木屋這裡,發現附近有腳印,也有馬蹄印,應該是有人過來找過自己。看看門鎖是好的,便開了門,把從裡面拿了個盆進來,把從孫家強那裡收來的貝母給放進盆裡,按了水淘了一下,洗去泥沙和葉子,鋪在案子上晾著。
爐子裡的火已經滅了,李龍架起火來,外面的灶臺是不準備點了,他把爐子架起來後,上面燒上了水,下面灶裡變紅之後,塞了一個冷饅頭進去。
晚飯好解決,烤兩個饅頭,夾一塊紅豆腐就行。
簡單吃過晚飯,天已經黑了,李龍到外面把那些貝母收了回來盛到大盆裡,準備明天太陽出來後再曬出去。
接下來這幾天他打算不打獵了,每天把貝母曬一曬,等著收貨,然後到下午去一趟小白楊溝,把那邊編好的抬把子檢查過,然後拉回來。這樣也省得最後數目不好核對。
扣上門,壓上爐子,吹滅油燈,李龍就睡下了。
而這個時候,李中堂和李中亭兩個,正氣喘吁吁的往山裡趕。天黑了下來,他們一路走過來,還揹著一些採購來的東西,眼看前面就要進山了,李中堂卻不想走了。這進山後,距離他們藏身的地窩子還有好幾公里遠,真要是碰到一群狼,他們兩個還真不一定對付得過。
下午楊大姐推車賣完飯,兄弟兩個的貝母賣的不到兩公斤,他們已經後悔死了。
當楊大姐開口說準備收他們的貝母的時候,他們兩個都快哭了。所以三塊五的價錢,他們講都沒講就直接定了。接了錢之後,兩個人連袋子一起給放到楊大姐的車上,還生怕楊大姐後悔,快速的拿著錢離開了。
兩個人三十多公斤不到四十公斤的貝母,楊大姐是從旁邊借了秤給稱的,給了他們一百二十一塊錢。攤位費是李正堂交的,所以這一百二十一塊錢,李正堂六十一,李正亭六十,兩個人也沒分很清楚。
拿著錢,兩個人在市場裡買了筐,零食,糧食,又去百貨大樓買了衣服和鹽等日用品,看離太陽落山還有兩三個小時,兩個人一商量,就準備進山。
今天能進山,哪怕只到山邊上,明天也能再去挖貝母,不然的話明天還要走一天。現在浪費一天就是浪費十幾塊錢,兩個人都捨不得。
就這樣兩個人揹著新買的袋子往山裡走,到山邊上的時候,天完全黑了。兩個人一人折了一根紅柳棍,拄著繼續往山裡走,走過第一道山的時候,遠處的山林裡響起了狼嚎。
“正堂哥,咱們不走了吧,找個地方貓一晚上,明天一早再走,現在走我害怕驚動了狼,到時咱們都走不了了。”李中亭害怕起來,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他累了。
“行。”李正堂也正有此意,他說道,“中亭啊,以後咱們就安安生生挖了貝母在那個開拖拉機那裡賣吧。如果你還有這個打算,那咱們最後那兩三天挖了貝母可以帶下山,也不會壞,但這個貝母季時間長,咱們要經常這麼搞,耽誤掙錢啊。”
“我知道了正堂哥,這一次是我想岔了。”李正亭也很光棍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咱們明天好好挖貝母,下午就去他那裡換東西換錢。他要有意見,我求他!”
對李正亭的這個態度,李正堂很滿意,他開始打量四周,尋找可以躲避的地方。
好一會兒,兩個人才找到了一處石頭縫,這裡比較窄,想躺是不可能了,兩個人擠進去倒是能靠著石頭坐一會兒。
“就這裡吧,咱們將近一晚上,明天早上早起快點回地窩子去。”頭天已經在橋洞裡窩了一晚上,這裡還避風,李正堂和李正亭有信心能堅持過去。
晚上兩個人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山裡起了風。風越來越大,兩個人越來越冷,最後被凍醒了。這山裡的溫度,比清水河下面的那個橋洞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