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國首都,倉留城。皇宮大殿之上,群臣一片死寂。
皇帝仉天機鬚髮盡白,仙風道骨。他不穿龍袍而穿著道服,閉眼坐在龍頭椅上,像是在專心等待著什麼。
在他身邊,有一個年輕人負手而立,他身穿青山派弟子的服飾,臉上稜角分明,極為英武不凡——他是青山派掌門呂子期的二弟子,宋乾。
“報!鯨城修真者張侖求見!”太監拉扯著嗓子,在殿外喊道。
“快宣!”皇帝猛地睜開狹長的眸子,眼神嚴肅起來。
張侖飛身上殿,他氣喘如牛,神色慌張,來不及叩拜,張口便道:“陛下!滄海天現群龍吸水,我來的時候,鯨城的修真者已是死傷大半了!”
自張侖剛一說出群龍吸水之後,大殿上有的大臣便腿腳一軟,更有甚者直接跌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陛下!天要亡我長風國啊!蛟龍已經五百年沒出現過來,而上一次出現,還只是龍吸水,現在,怎麼,怎麼變成群龍吸水啦!”那最先哭出聲的大臣此時嚎啕道,顯然他緊繃的神經已經崩潰了。
“來人!把這胡言亂語的蠢貨給朕拉出去斬了!大敵當前,朕要你們這群廢物何用!”仉天機龍顏大怒,拍案而起。
“陛下,臣不怕死,臣是擔心陛下的千古江山啊!就要這麼毀了。。。”那大臣被侍衛拖出去的時候,兀自哭嚷到。
仉天機忍無可忍,也不等侍衛們拉出去砍了,他大袖一甩,一把飛劍從袖中暴射而出,將那大臣狠狠釘死在了地上。
大殿上立即恢復了之前的死寂。
仉天機平靜了下情緒,緊張的對張侖道:“那尊師周真人呢?他還在抵禦蛟龍嗎?”
仉天機明白,此時,那周流後期的強者周易便是鯨城的最後一道防線。
“當然,家師一人有萬人之威,他一人斬落了十幾條蛟龍。但,但......”張侖突然結巴起來。
“但什麼?!”
“但我雲端遠遠看著,也不知從哪飛來一條渾身泛著金光的巨龍,那巨龍和蛟龍長的極不一樣,似乎,似乎像是傳說中的真顏龍神!”
“真顏龍神......”此時,連仉天機也跌坐在龍椅上,他以為他才是天地間的唯一真龍,沒想到,真正的真龍出現了。
“事不宜遲啊陛下!請立即派青山派掌門呂子期,或者方天寺至玄大師前去鯨城支援!”張侖急道。
仉天機心中苦笑,心想,這兩位,豈是他能派動的。
仉天機求助般望向站在身邊的宋乾,宋乾怎會不明白皇帝的意思,他低頭恭敬道:“家師半月前便飛至天空,結界修煉。恐怕現在沒人能找得到他。”
此言一出,全場的君臣都臉色發白。
“不過,國家有難,我青山派當然義不容辭。我這便趕回青山派,請分掌門們帶上各峰弟子火速馳援!”宋乾朗聲道,明明沒有必要,卻將聲音傳出好遠——在這個當口,青山派門人們宣傳起自己的門派來,也是不留餘力。
“好!也只能這樣了。”仉天機道。
宋乾再不耽擱,對皇帝一拱手,便飛出大殿外不見了。
“陛下,青山派離鯨城有幾千裡之遙,等他們趕到,怕是晚了啊!”張侖急道。
“那當下你有別的辦法嗎?”仉天機問道,他對修真者們向來尊敬,如果是普通人這麼反駁他,恐怕早就身首異處了。
“那方天寺在鹿洲,離平洲只有一洲之遙,如果陛下親自去請至玄大師,他老人家又慈悲為懷,必能請的動他!”張侖道。
仉天機沉吟了一下,心裡猶豫起來。他自己不過是一個金丹中期的修真者,如果連周易都無法抵擋,至玄大師又找不著,此時他去離鯨城那麼近的地方,恐怕會有性命之攸。
況且,他乃天子之身,以身犯險,又置天下黎民於何地?
“莫要胡言亂語!”此時一個大臣站出來為皇帝解圍,“陛下心繫黎民,龍體何等寶貴,焉能以身犯險!”
張侖突然覺得自己來這一趟毫無意義,大難在際,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他不再多說,轉身便走,又往鯨城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