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考片刻,取出80斤臘鴨放屋裡,然後遮蓋住,等李友德他們今晚拿去黑市。
周益民跟大鵬和李友德說過,以後有貨的話,他會放屋裡,讓他們晚上來拿。如果沒看到,說明那天沒有貨,可以休息。
放置好臘鴨,周益民到院裡刷牙洗臉,就聽見二大媽跟人說,昨晚聽見喪貓叫,不吉利等等。
周益民狂汗。
喪貓?
“益民,你聽見沒?”二大媽轉頭問周益民。
周益民連忙搖頭:“沒聽見,我睡覺比較死。”
二大媽倒沒懷疑什麼,年輕人嘛!睡眠都比較好,往往一覺睡到大天亮。還有那些上班比較累的人,倒下就睡,雷打不醒。
洗漱好後,周益民帶上廠裡的一些獎勵,尤其是那張獎狀,是青年團頒發的。
獎狀上面有偉人頭像、兩面紅旗、黃色飄帶、圓環五角星等元素,整體風格莊重大氣,色調以紅、黃、藍為主,色彩鮮亮豔麗。
這獎狀拿回爺爺那兒,老爺子肯定高興。
還有搪瓷茶缸子、暖水壺等,他這裡也有,用不上,乾脆拿回爺爺奶奶那邊。
此外,還把剩下的20斤臘鴨,以及20斤板栗帶上。
他在路邊的早餐店吃了一頓,便直奔周家莊。
走到半路,周益民忽然停下來,因為看到路邊有個棄嬰,正嗷嗷哭。不用猜,肯定又是過不下去的家庭丟的。
造孽呀!
在二十一世紀生活過的他,實在硬不下心腸當沒看見。
把腳踏車停好,周益民往回走十幾米,來到那嬰兒旁邊,發現是一個女嬰,有點理解了。女嬰讓一塊破布包著,放在一個籃子。
他猶豫片刻,抬頭朝四周圍望去,沒發現其他人影。
“喂!孩子的家人,出來吧!有困難,我可以幫點忙,不騙人。”周益民試圖將孩子的家人喊出來。
與其將嬰兒撿回家,他寧願給點糧食對方,讓他們自己帶回去養,沒那麼麻煩。
然而,無論周益民怎麼喊,附近完全沒有動靜。
周益民暗罵一聲這該死的世道,只好將女嬰抱起來,頭都大了。
他不知道,等他走遠後,不遠處的一個草垛裡探出來一個滿臉頹廢的男人。
不能怪他狠心,家裡已經有三個孩子,孩子他娘也因為難產走了,他實在養不活這個剛出生不久的女兒,只能出此下冊。
剛才周益民喊的時候,他差點沒忍住。
他看那人騎腳踏車,家境應該是不錯的,女兒跟著那樣的家庭,才有機會活下去,所以剛剛咬牙保持沉默。
直到腳踏車消失在視線,陳忠才腳步蹣跚地回家。
家裡的老孃在抹眼淚,三個孩子守著他們還沒下葬的娘。
“送出去了?”陳忠他娘哀聲問道。
陳忠點頭:“一個騎腳踏車的男人抱走了。”
“那就好,那丫頭命不該絕。”
悲哀的同時,又有些慶幸。
家裡有腳踏車的,說明家境好,應該不在乎多一張嘴吃飯。
再說,既然撿走女嬰,也說明人家心善。
能在那樣的家庭長大,也算是那丫頭的福氣,她娘用命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