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屋子,只有赫連乾和夏瑾兩人,夏瑾心中既激動又緊張,赫連乾卻只走到門口就停下了腳步,再不肯往前一步。
夏瑾臉色一陣黯淡:“世子就如此討厭我嗎?我到底哪裡不好?”
“說!”依舊是那個冰冷的字。
夏瑾的心猛地一顫,眼中一抹狠辣一閃而過,又將這一切全都加註在了宮心月的頭上,頓了頓道:“這麼多年,世子應該明白我對你的真心啊。”夏瑾還是不甘心。
誰知赫連乾竟然直接轉身,抬腿就走,夏瑾心裡一緊,淚花不停的在眼眶中打轉,立刻開口:“世子留步!”
可是赫連乾並沒有停下的意思,腳步不停,夏瑾急忙道:“那個孩子的母親就是——”
赫連乾的腳步終於頓了下來,深深的刺痛的夏瑾的雙眼,一滴淚從眼角流了出來:“那個孩子的母親就是夏家大小姐,世子當年的正妃——夏瑾!”
赫連乾眼睛猛地一凌,急速轉身看向夏瑾,周身散發著可怕的寒意:“你最好不要騙我,否則,我有千萬種手段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怎麼會騙世子?”夏瑾一臉悲痛的說道。
赫連乾的心亂了,雨辰是夏瑾的兒子?這意味著什麼?沒有誰比赫連乾更清楚了,可是,為什麼雨辰告訴自己,他母親是月兒?為什麼夏瑾會跟月兒長得那般相像?為什麼夏瑾會跟自己說,那副棺木中的人,是她的母親?一連串的疑問,像一根根藤蔓,將赫連乾的心纏繞的死死地,讓人喘不過氣來。
同樣迷茫的還有宮心月,她怎麼也無法接受,那個曾經將自己折磨的遍體鱗傷的男人,竟然就是自己戀戀不忘的阿乾,宮心月後悔了,後悔離開西河村,如果不是心裡的那點不甘心,也不會讓自己的心那麼痛,那麼痛,痛的難以呼吸。
行屍走肉一般的走著,雨辰抱著小白,很懂事的沒有鬧騰,默默的跟著,忽的宮心月停下了腳步,雨辰一下子撞在了宮心月的身上,揉了揉發痛的額頭,仰頭看向宮心月。
宮心月轉身,靜靜的看著雨辰:“我們不回西河村了,那些人還沒有償還他們欠下的債,我怎麼可以離開?”語氣好像平靜無波的湖面,聽在人的耳中,卻總覺得馬上就要迎來狂風巨浪一般。
雨辰只想到不回西河村,臉上立刻就露出了笑容:“孃親說的可是真的?”
宮心月堅定的點了點頭,自己一再退讓,並沒有讓他們對自己有絲毫的憐憫,反而要將自己趕盡殺絕,這次又要夾著尾巴,偷偷的溜走嗎?不!絕對不會再溜走!
“太好了,太好了。”雨辰放肆的笑著,笑的那麼開心,那麼美。
宮心月笑著看著興奮的雨辰,心中暗想:就算是為了雨辰臉上的笑,自己也不能退縮!
赫連乾坐在馬車上,腦子裡依舊是亂糟糟的,梳理不出來頭緒,馬車還沒走出去多遠,突然停了下來,衛然火一般的跑到赫連乾的馬車前,穩了穩心神道:“主子,小公子回來了。”
赫連乾的眼睛猛地一亮,立刻就要下馬車,忽的又頓住了,腦子裡盤旋著夏瑾的那句話,終於還是坐了下來,閉上眼睛,道:“派人送他離開這裡。”
衛然一愣,扭頭看向隊伍前面一大一下的兩人,赫連乾心裡一陣急躁,冷喝一聲:“還不快去!”
“是!”衛然趕緊應聲,向那兩道身影走過去,正猶豫著,忽的,夏瑾快速的走到了衛然的面前。
“衛侍衛,我去跟他們說。”夏瑾道:“我是女子,說起來方便些。”
“這……”衛然也的確不知道怎麼跟雨辰說,他也不明白,為什麼主子突然就對雨辰那麼冷,思考了片刻,點頭:“好吧。”
夏瑾微微一笑,立刻轉身,那笑容好像被紮了一針的皮球,瞬間消失,雙眼如炬,一步步的走向那兩道身影:“你怎麼還敢出現!你是不怕死嗎?”夏瑾咬牙切齒的說道。
沒錯,能讓夏瑾恨得如此的人,處了宮心月,再沒有別人了。
宮心月淡淡的瞥了一眼夏瑾,道:“怕死,但是我更怕死不瞑目!”輕蔑的語氣,讓夏瑾心中又是一陣憤恨。
“你也看到了,世子根本就不願見你,識相的,你就趕快離開這裡!”誰也不知道,此刻的夏瑾,心裡是有多麼緊張,如果宮心月趁此機會,把一切都告訴赫連乾,那自己苦心經營了這麼久,全都白費了。
“是他不願見我?還是大姐你不願見我?”宮心月譏諷的一笑,夏瑾表現的如此明顯,從前自己怎麼就沒有看出來?果然是吃一塹長一智,人是會學精明的。
“宮心月,你——”夏瑾心裡一緊,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壓低了聲音道:“你知不知道,你這句話,會讓整個夏家都跟著你一起遭難!”
“夏家?哼,我何曾是夏家人了?你們又何曾拿我當夏家人了?”宮心月不屑的說道,夏家,他們對自己從來有的就只是利用,當自己沒有了利用價值,像垃圾一樣丟了,任憑自己自生自滅,這樣的夏家,跟自己有關係嗎?
妙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