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卿留在京城,其實說白了就是人質,現在她還懷孕了,那就等於是永慶帝手裡多握了一個籌碼。
高公公跟在永慶帝身邊多年,最是明白永慶帝的心思。
然而,即便是如此說了,永慶帝的臉色依然不好,冷聲斥道:“雲世子的身體不好,他居然還能有子嗣?”
高公公頓時臉色一僵,他倒是忽略這茬了。
“將常太醫叫來!”永慶帝沉聲吩咐道。
高公公當下利落地去請常太醫過來。
一見著常太醫,都不等他行禮,永慶帝就沉聲斥道:“常太醫,你身為太醫院院首,醫術都是拔尖的,你是怎麼做事的!”
常太醫弄糊塗了,怎麼一來就是劈頭蓋臉一頓罵,可是心裡疑惑歸疑惑,陛下訓斥,他只能受著。連忙跪下:“微臣知罪,請陛下息怒。”
永慶帝臉色更沉了,“你們一個個口口聲聲都是讓朕息怒!就會說這個嘛?朕養你們有何用?常太醫,朕問你,你明明說雲世子子嗣艱難,世子妃如今這胎有如何解釋?”
常太醫吞吞吐吐地說道:“這……回稟陛下,幾個月前微臣給雲世子診脈的時候,雲世子的身體是挺弱的,要孕育子嗣的確有些艱難,但是萬事都不是定數,許是雲世子的身體調養的不錯,孕育子嗣也是有可能的。”
雖然人家是體弱,但是病總是可以醫好的嘛,更何況雲世子這個還是不是病,是毒。
永慶帝眉頭微皺:“你的意思是,雲世子的病已經好了?”
常太醫遲疑片刻,答道:“微臣已經很久沒有為世子把脈了,不過微臣偶然間見過世子的面相,從表面上來看,世子的病或許的確有所好轉。”
“朕不是交代過,你必須定期為雲世子把脈嗎?”永慶帝眼睛微眯。
“微臣自然是照陛下的吩咐去做的,只是……”常太醫硬著頭皮說道,“只是雲世子出征西北時,剛好沒到診脈的時間,所以微臣就……”
“蠢貨!”永慶帝啐了一眼。
常太醫立刻不敢說話了,陛下此時正是盛怒之時,說什麼都是錯。
永慶帝又罵了幾句,可是罵來罵去,又有什麼用呢,謝卿終究還是懷孕了。
“常太醫,朕問你,你曾經說即便是雲世子有子嗣,胎兒也可能同他一樣,生來就體弱,這可是真的?”永慶帝問道。
常太醫猶疑不定,吞吞吐吐地說道:“如果是雲世子之前的那種狀況,的確如此,但是雲世子若是身體狀況好轉之後,世子妃才懷孕的,這就說不準了……”
事實上,常太醫心裡清楚,雲世子的病是毒,只要解了毒,孩子是不會受影響的。
雲世子心思通透,他會讓世子妃懷孕,恐怕身上的毒已經解過了。但是這話常太醫卻不敢對永慶帝說,一旦說了,只怕永慶帝必定龍顏大怒。
永慶帝手指捏的緊緊的,“常太醫,明日你去鎮南王府為世子妃診脈,朕要知道確切的結果。”
常太醫點頭應下:“是,微臣遵旨。”
“退下吧。”永慶帝擺了擺手。
待常太醫退下,永慶帝抬手揉了揉眉心,“朕大概是被雲世子給騙了,他會請戰去西北,他的身體必然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雲錦,謝卿,趙天祁……”永慶帝喃喃說道,“朕真的是老了嗎?居然被他們耍的團團轉……”
若是可以,永慶帝並不願讓雲錦出征,但是西北太重要了,不能有失,而朝中上下,能擔此重任的也找的到其他人了,在祁王和雲錦之間,永慶帝當然會選擇雲錦。
高公公上前為永慶帝揉著太陽穴,一面勸道:“陛下,您才是皇帝呢,您不用太擔心,祁王是您的侄兒,雲世子是您的臣子,他們也不敢反了您。”
永慶帝重重地嘆息一聲:“他們一個是先帝的兒子,一個是鎮南王的兒子,為了父輩的名聲,他們自然不敢反了朕,但是他們難道就沒有圖謀?等朕百年之後,這皇位真的要落入祁王之手?”
“朕不甘心啊,當年打下皇城的人是朕,皇兄他有什麼?他除了有李穆和雲卓的支援,他還有什麼?”
“皇兄他明知道朕為大越付出了多少,朕坐上這個位置是應該的,歷來都是父傳子,朕的皇位如何不能傳給朕的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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