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妃小產的事情現在將葉德妃和護國公都牽扯進去了,簡直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不僅葉德妃會背上謀害皇嗣的罪名,更重要的是永慶帝知道了護國公已經投靠了趙天麟。護國公明明應該是純臣啊,只效忠永慶帝,不結黨營私,本以為忠心的臣子背地裡卻投靠了皇子,永慶帝不動怒才怪呢。
從方才永慶帝的反應來看,趙天麟知道這對他來說絕對是壞事,甚至比葉德妃害柳妃小產還要糟糕。
柳妃冷哼道:“趙王殿下是沒有理由也要扯出一個理由來吧。本宮的孩子也是陛下的龍種啊,德妃娘娘就這麼容不下本宮的孩兒嗎?本宮真不知道,趙王殿下是如何說服護國公的,居然要殺了他的外孫來向趙王殿下示好!”
說時,柳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恨意,她早就知道護國公和葉德妃之間的交易,柳家投靠葉德妃,就拿她腹中孩子的命為禮物來示好,她恨葉德妃,更恨柳家。
當初,護國公不由分說就將她送進宮中,根本就沒有問過她願不願意,她如花一般的年紀卻嫁給了一個年紀比她父親還大的老頭子,不,準確地說,這就不叫嫁,她是嬪妃,是妾室,只能叫做納。
後宮是女人的戰場,她好不容易懷孕了,算是稍微站住了腳,可是護國公直接拿她孩子的命作為禮物送給了葉德妃,柳家根本就沒有將她當人看,她只是一枚棋子。
柳家既然不把她當人看,那她就做一條毒蛇,她要咬死護國公,咬死柳家。
“父皇,兒臣沒有,請父皇相信兒臣,兒臣真的沒有。”趙天麟朝永慶帝跪下,“還請父皇明鑑,兒臣……”
“趙王殿下果真是葉德妃的親兒子啊,這應付的方式都是一模一樣的。”柳妃冷笑道,“事實擺在眼前,都這個時候了還想狡辯,你是當陛下眼瞎是嗎?”
柳妃的目光狠厲,狠狠地瞪著趙天麟。
趙天麟眉頭緊皺,“柳妃娘娘,請注意你的言辭。”柳妃分明是在撒潑,但是她說話又不像德妃那般表面凌厲,柳妃分明就是句句帶刺,勢必要將人刺的頭破血流不可。
“陛下,臣妾是個可憐人,臣妾自知身份低微,也不敢和人爭什麼,但是卻礙了別人的眼,不如陛下賜死臣妾,讓臣妾隨臣妾的孩兒去了吧。”柳妃朝永慶帝哭訴道。
女人的哭法有很多種,柳妃眼下這種正是兩行清淚滑落,雙眸含水,如芙蓉泣露、梨花帶雨,極近女子嬌弱戀愛之姿,引得永慶帝也心頭一觸。
“父皇,母妃她膽子小,您是知道的,她怎麼可能有這個能耐呢?還請父皇三思啊。”
正在一旁垂淚的柳妃眼眸一冷,還以為趙天麟是個孝順兒子呢,如今看來也不竟然。他口口聲聲只說葉德妃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看著是在為葉德妃說情,實則他是將自己排除在外。他依然是光風霽月的趙王殿下,至於葉德妃和護國公勾結,那是葉德妃,他這個做兒子的選擇相信葉德妃這個母妃。
“趙王殿下,你說一個宮人的話不足為信,那好啊,去查護國公府,若是一點痕跡都查不出來,那本宮只當是紫吟那個賤婢隨口胡說的!”柳妃冷冷地看向趙天麟。
“柳妃娘娘,護國公是朝中大臣,要不要查護國公,這是朝政之事,娘娘您沒有立場置喙。”趙天麟正色說道。
“呵呵,趙王殿下是心虛吧。”柳妃冷笑一聲。
“你……”
“夠了!”永慶帝厲聲吼道,阻止了趙天麟的話。
柳妃順勢朝永慶帝磕頭行禮:“陛下息怒,臣妾方才氣急了,才一時口不擇言,還請陛下恕罪。”
該服軟的時候,柳妃的膝蓋自然就彎了,只是那盈盈水眸卻訴說著她的痛苦。
柳妃是受害者,她都跪了,趙天麟也不能不跪,低頭說道:“請父皇降罪,兒臣心憂母妃,失了儀態,兒臣知錯。”言辭異常地懇切。
趙天麟的舉止落在柳妃眼中,那就是東施效顰,他以為他還真是光風霽月啊。啊呸,他根本就是個虛偽到極致的人!
永慶帝朝柳妃虛扶一把,溫聲說道:“柳妃,這件事情朕定然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你身子不好,先回宮休息去吧。”
柳妃眼眸中閃過一絲猶豫,貝齒輕咬,顯然她內心是不願意的,但是最終她還是順從地點了點頭:“臣妾相信陛下,臣妾告退。”
永慶帝忽然一陣恍惚,他想起了某個女子,也如柳妃這般,明明是極度不願意,但是仍然點頭答應,她說她相信他。但是他還是辜負了她,害她抱憾終生……
柳妃走了,而趙天麟還留在這裡,頭微垂著,但是時不時又悄悄用餘光看永慶帝。奇怪,永慶帝好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父皇?”趙天麟試探性地喚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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