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肅然看著對方，誠懇說道：“請輝宗師指教。”
查宇輝點點頭，沒有謙虛，眼睛微微看向書房的架子，悵然說道：“蘇北，你有沒有覺得，這天地就像一片囚籠？”
書房裡的兩個人一愣，什麼意思？
查宇輝輕輕搖頭，沒有解釋，而是語氣放緩，繼續說道：“或者，換一種說法，這個宇宙就像一座……精密的儀器？”
蘇北的眼眸霎時間收緊了三分。
“而這座儀器，有著造化萬物的神妙，它們按照既定的規則，或者說，是‘道’，在億萬年的執行著。”
查宇輝的眼裡裡放出異樣的光輝，充滿難以描述的智慧，沉靜的說道，“我們……就是生活在這座儀器裡的，渺小的宛如塵埃的一個個生命。”
查水錶茫然的睜大眼睛，不明白師叔祖說的是什麼意思。
可是，蘇北卻心思震動，聯想到了許多事情。
“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
查宇輝說著，忽然話題一轉，伸出手，向書架一招。
上面的《笑傲江湖》書冊，頓時像受到無形力量的牽引，自然飄落到他的手中。
“就像這本書，裡面講述了一個世界。”
他露出帶著思索的笑容，補充道，“可是，世界裡面的人物並不知道，他們的一切其實掌握在金老爺子的手中。”
蘇北的雙手，有些不安的放在膝蓋上，強自鎮靜住。
但是，查宇輝並沒有就此打住，而是將《笑傲江湖》的書冊攤在桌子上，開啟。
“不，也許我說得並不準確。金老爺子確實擁有最高的許可權，但是這個世界一旦運轉起來，裡面的人物，愛恨情仇、生離死別，也許已經不受他的控制，而是擁有自己的靈魂和際遇，活成應有的樣子。”
他翻開扉頁，不以為意的笑著說道。
蘇北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查宇輝的認知裡，這個世界就彷彿被一個作者書寫，裡面的人物，包括自己? 都在這位作者的控制下。
可是? 當這個世界開始執行? 裡面的人物漸漸飽滿? 便有了自身的人格、位置和命數。
他們完全可以脫離作者的控制? 按照自身的際遇去演繹一生。
也就是說，在查宇輝的眼裡，他認為這個宇宙有無名的主宰，像是人為製造而成? 並且一切都在這位主宰的控制裡。
但是，這個世界又有自身的規則? 或者說? 就是千百年來傳說裡的“道”，漸漸脫離這位主宰的控制? 按照世界應有的命數，去運轉? 與演繹。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查水錶茫然不知其中的含義? 可是蘇北卻聯想到了自己一直以來的遭遇。
天道……真的是一群雲伺服器嗎？
世間萬物，都在這群雲伺服器的控制下? 或者說按照伺服器的系統規則，在自然運轉嗎？
主宰是誰？
誰創造了這群雲伺服器？
還是說，這世間的“道”，宇宙的規則，透過難以捉摸的形式，以雲伺服器的外在表象進行展現？
蘇北懂得越多，瞭解得越多，此刻反而越加迷惘，這……就是世界的本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