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妮的目光彷彿穿透時空的阻隔,落在南陵市的某個廢墟上。
曲聲由悠揚逐漸低沉,由低沉化作迷惘,又從迷惘裡生出質問。
問世間,情是何物?
直教生死相許。
然後,曲聲上揚,發出鏗鏘之鳴,彷彿不甘,彷彿拋下一切追奔。
也曾期待,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笛聲突然一斷。
眾人一驚,睜開眼睛。
這是在情感上出現了新的變化。
笛聲重新響起,卻是緩慢而悵然,似乎在吟唱,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王安妮垂首,抬眼看向臺下,落在人影稠密處,眼神稀疏。
眾人閉目,眼窩泛酸。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李商隱的《無題》,不由自主的出現在眾人的心頭,似乎最為應景。
蘇北怔然,看向臺上的女子。
王安妮的心裡,是否藏著一個人?
曲聲再轉,宛如走入冬雪,從雪裡升起初陽,照耀在眾人的心頭。
“忽有故人心上過,回首山河已是秋。兩處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這已經是曲子的第五重變化。
《白頭》,原來出自此處。
笛聲重新恢復悠揚,可是已經與初時的不同,這是最後一重變化。
眾人沉浸在曲中,頗多感嘆。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二層的觀眾席裡,忽然有一人飛出,化為流星,直衝包間。
音樂臺上的王安妮眼眉一頓,笛聲斷折,玉唇輕喝:“大膽!”
音符化劍,玉仙臨世。
二層臺上,道道無形的劍影,陡然攔截、刺向突然出手的黑衣人。
眾多觀眾一驚,有些茫然,還沒有從唯美的音樂裡回過神,須臾,才認清形勢,頓時化作慌亂的叫喊。
人群裡,基武局的向磊拽一下苗一菲的衣衫,急道:“目標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