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啞的不像話,但開口的語氣卻像是在和一個無比熟悉的人說話。
陳婭迷茫的看了他一眼,攥著他袖口的手輕輕的晃了一下,聲音似乎比剛剛低了一點,但問的還是同樣的話:“你跟我去開房……好不好?”
“開房做什麼?”
言予澤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像個傻子一樣和一個醉酒中的女人這樣認真的對話,但那個畫面下的陳婭,卻真的是他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女人。
他一直不知道要怎麼形容這個瞬間,後來很久之後無意中聽到一首民謠,裡面的一句歌詞像是忽然概括了他所有的想法——他說你任何為人稱道的美麗,不及他第一次遇見你。
人生若只如初見。
陳婭的眼睛已經睜不開,後上來的酒勁讓她身子也站不住,眼看晃著就要跌倒,言予澤一把將她抱住。
那晚兩人並沒有發生任何,按照陳婭自己的意願,言予澤抱著她在最近的酒店開了房,進去的時候前臺小姐一直不停的打量著,滿臉的防備很明顯在懷疑什麼。
言予澤輕笑,毫無預警的跟著解釋了一句:“結婚紀念日,我太太高興,多喝了幾杯。”
前臺小姐這才長吁一口氣,笑著說兩人真是恩愛。
恩愛?
言予澤被這個詞說的微微挑起眉毛,愛情這東西大概是需要兩個人才能完成的事情吧,他現在所有一廂情願的想法,似乎都離恩愛這個詞遠了點。
進門後陳婭稍稍有了意識,嗚咽著不舒服,言予澤直接將她抱進洗手間,大吐特吐之後醉倒在一旁。
他小心的將她清理好,跟著又換上了酒店的浴袍,做完這一切他才拿起她的手機,想要聯絡一下家人,結果才發現手機已經沒電,充電開機,通訊記錄裡面全都是一個號碼,但最近一次通話卻是在昨天,原來剛剛她咒罵的那通電話,對面根本就沒有人。
言予澤的心口忽然有些泛酸,莫名的,他竟然很羨慕這個號碼的主人。
能讓她那麼深愛,能讓她這麼痛哭。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故意只穿著襯衫躺在床的另一側,陳婭醒來的時候似乎真的嚇了一跳,尖聲驚叫,抓著被子,甚至拿起一旁的檯燈兇狠的朝他身上砸過來。
但他卻一點火氣都沒有,反而說話的時候還都帶著笑:“嘿,美女,昨天你可不是這個態度啊?”
“滾!”
陳婭雙眼通紅,似乎完全不敢回憶自己做了什麼,目眥盡裂的表情讓言予澤嚇了一跳,正準備上前解釋,卻忽然聽到一陣小獸一般的嗚咽聲,十分悲慟。
她這一哭讓言予澤心裡已經做好的打算全都被破壞,原本他還想著將計就計,只當昨天晚上兩人發生了關係,但見她這樣,他幾乎沒有猶豫的便說了實情,包括昨晚來打掃和換洗的阿姨,一起出現在陳婭面前做著解釋,她這才終於止住哭聲。
她道歉,感謝,甚至提出願意賠償他昨晚所有的損失,但卻沒有多說一句要留聯絡方式的話,就那麼離開了。
言予澤第一次在女人身上升起挫敗感,之後的一週他幾乎沒有做任何其他的事情,跟著技術組一起,調查了陳婭所有能找到的資料,工作身世感情人脈圈,他無所不知。
在之後的偶遇有些刻意,但憑藉著第一次見面的印象,他總算和她相識,甚至還有一次見到她和夏驍在一起,兩人都是面無表情,看不出任何相愛的痕跡。
和她關係真正有了進一步還是在酒吧,同樣的位置,同樣的酒杯。
言予澤上前的時候她仍然面無表情,這次她化了妝,妖豔魅惑,朱唇輕啟:“滾。”
他挑眉,似乎有些意外:“滾去開房?”
這句話說完,陳婭才看清楚是他,表情略帶歉意:“抱歉,我以為又是那些不懷好意的流氓。”
“沒關係。”
言予澤重重的吸了一口手裡的煙,跟著吐出大大的菸圈噴在她的臉上,蠱惑著開口:“反正我也同樣不懷好意。”
他說完這句,抬手攥住她的後腦,重重的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