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叫門口的侍從去將李業叫過來。
李業正在荷香園陪承安玩樂,這小子算是會走路了,扶著桌沿慢慢的挪到他身邊,去抓他手裡的小老虎。
聽到王爺叫他去書房便親了承安一口,離開了荷香園。
夜色深深,廊下冷風裹著,吹著面頰冰涼宛若冷刀拂過。
前面提著燈籠的侍從,背影微微弓著,腳步急促而穩當。
書房裡,王爺正在拿著一副字畫欣賞,見他進來,將那副字畫擺在桌子上,說:“你看看,這是一龍大師的真跡嗎?”
李業拿起來看看,仔細的端詳很久,才放下說:“不是,畫作描繪的極其相似難辨真假,可是筆鋒卻不對,太弱,一龍大師向來筆鋒老辣,所以這畫不是真跡。”
王爺笑笑說:“這是前兩日有人送來的,他自己畫的,本王看著很是有趣,就來考考你。好了,其實叫你來是有正事,剛才東宮傳來訊息,你猜什麼事兒?”
李業聞言挑眉笑,父王什麼時候也學會賣關子了,於是便猜:“太子那邊禁足時候出了什麼事惹皇上生氣了吧!”
“猜得差不多,卻也差的多。”
王爺坐下,將那畫卷收好,這才說:“太子妃,流產了!”
李業聞言頓時皺眉看著王爺,滿眼的疑惑道:“是太子?”
王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臉上盡是爽快之色,看著兒子說:“可不是,太子被禁足還不老實,飲酒作樂,太子妃去規勸,反被他推下高臺,哎,這太子,還真是給皇上長臉呀!太子妃肚子裡可是男胎,太子的身子壞了,以後再也生不了了,想想那位今晚是什麼表情,本王就通體暢快!哈哈哈!”
李業知道,皇上對於太子早就失望了,只是無奈沒有繼承人可以替換太子,只能將就著扶持太子,想讓太子勉強即為。後來太子妃有了身孕,皇上就將希望放在了太子妃這一胎上,想著將來生個兒子,重新扶持一個太孫即為。可如今,太子妃肚子裡的孩子沒了,皇上的希望也沒了,只能繼續用太子。
可是太子在朝中的名聲盡毀,朝中官員大多不滿,不過是礙於皇上只有這一個兒子,所以暫時不敢多言。
但是李業覺得,皇上不會就這麼算了……
果然,片刻後,聽見王爺說:“太子妃流產不算什麼,重要的是,那位居然換了東宮所有服侍的下人,封鎖了太子妃流產的訊息,還特意放出來太子飲酒作樂被他懲罰的事情,來攪亂朝中的視線。他想幹什麼,你可猜得到?”
李業聞言想想,許久,才目光幽幽的看著王爺,說:“無非是想撐幾個月,到時候狸貓換太子!”
王爺哈哈大笑起來,一拍桌子說:“他還真是狗急跳牆了,這種餿主意都想的出來,業兒,你說,要是將太子妃流產的事情,捅出去叫朝中官員知道,你說這皇上,會如何呢?”
李業聞言毫不猶豫的說:“他會想著給咱們王府安一個謀反的罪名,滿門抄斬的!”
“是啊!他巴不得將咱們王府滅門呢!可惜如今王府不再是以前的王府了,他想動,也得掂量著點!”王爺拍著大腿哈哈笑起來,許久後咳了一聲,說:“去吧,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事情做得利索點,隱晦點,這太子爛泥扶不上牆,太孫也沒有了,咱們王府,到了起勢的時候了!”
王爺說著,抬眸得意的看著李業,說:“這太子位,很快就是你的了!”
李業聞言垂眸淡淡一笑,便退了出去。
綠水樓還亮著燈,蘭芳還沒有睡,不知是不是在等自己,他笑笑抬腳往綠水樓去,蓮香正捧著湯婆子蹲在大門口和門房的婆子說話,聽見敲門聲,就知道是李業,急忙便去開門,果然是。
“世子爺,夫人還沒睡呢,要給您備水嗎?”
“備水,今夜歇在這裡。”
上次娘雖說叫他往別的院子去,可是,很久沒有去過別的院子了,除了王心雨那邊,只去過李思琴那裡,現在,他真的沒心思去,更何況,府裡如今蘭芳又有孕在身,為了防止後院人心浮動出什麼事,還是不要在後院多走動,以防萬一吧!
那些女人,慣會血刁鑽的陰謀詭計,蘭芳身孕才三月,尚且不夠穩固,可萬萬不能出什麼岔子。
蘭芳正在燈下,給承安做裡衣,孩子長得快,沒幾日便要換一套,她是做孃的,當時許久不在他身邊,如今回來了,也不能天天照顧他,如今有了身孕,自然更是顧不上他了,總是想著虧欠他良多,所以只能做些小事,以慰那些缺失的母子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