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塵熟練地將這條叫不上名字的大魚處理乾淨,打上花刀,用調料醃製一下,便架在烤架上製作起來。
油脂緩緩留流下,落在下方的木柴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脆響,香味也漸漸散發出來,露西已經顧不上再去欣賞周圍的風景了,這股香味實在誘人,口水都快留下流下來了。
“好了沒?”露西已經記不得這是第幾次去催促了,等待食物製作的過程,簡直就是一種折磨,哪怕是一個並不太鍾愛美食的人,也難以忍受這種誘惑。
“著什麼急呀,外皮焦一點才好吃。”牧塵頭也不回地說道,熟練地轉動著烤架,另一隻手還有時間鞠起一捧河水,淋在那盆綠色植物上。
“這條魚叫什麼呀?味道太香了,我都快忍不住了。”露西很沒出息地擦著嘴角的口水,急不可耐地說道。
“鬼知道,估計是個沒被人發現過的新品種吧,管它叫什麼呢,好吃就行……”牧塵手腕一抖,把烤魚在烤架上磕了磕,讓上面多餘的油脂排出來,這樣吃起來就不會太過油膩了。
“好了,趁熱嚐嚐吧,烤魚就要趁熱吃才香。”牧塵用匕首切下一大塊少刺的魚肉,放在露西早就準備多時的盤子裡。
這女人是真的饞了,都顧不上用西方人就餐時的刀叉,直接上手抓起來啃,鮮美無比的魚肉混合著特質香料帶來的香氣,瞬間在口腔裡爆開,一股說不清的熱流直衝頭頂,帶來極致的味覺享受。
“嗚嗚……”露西還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烤魚,只能來得及伸手比個大拇指,連讚賞的話都說不出來,嘴裡全都填滿了。
牧塵也不在意,撕下一片焦香的魚皮塞進嘴裡,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這魚不一般啊,比以前吃過最高檔的蒼尾魚都好吃,本身就帶著一股獨特的味道,讓人回味無窮
。
兩人連聊天都顧不上了,你一塊我一塊地吃了起來,居然把整整一條20多斤的大魚吃得乾乾淨淨,連骨頭上的肉都剃下來吃掉了。
“嗝~”露西很沒形象地打了個飽嗝,捧著圓滾滾的肚子,臉上還有些遺憾,要是飯量再大一點就好了,這次過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吃上這種烤魚呢。
“撐死我了,這魚味道真不錯,吃了就停不下來……”牧塵從包裡抽出一瓶酒,倒了一杯遞給身旁的露西,自己也端著一杯慢慢喝。
“啊哈,你居然帶頭違反禁令,偷偷帶酒到戰艦上,這下被我發現了吧,回頭就去舉報你。”露西一臉壞笑地說道,像是抓住了牧塵的小把柄一樣。
“維持艦隊秩序的軍紀官還跑我那裡混酒喝呢,你能找誰去舉報我啊?”牧塵無所謂地說道。
“真狡猾,居然把軍紀官都買通了……”露西美滋滋地喝了一口,好久沒喝酒了,味道還不錯。
忽然她想起了自己這次的目的,不動聲色地偷偷看了一眼牧塵,發現他心情很不錯,才琢磨著該怎麼說才好。
“那個,牧塵啊,咱倆也算認識挺長時間的了,有件事我想和你說……”露西支支吾吾地說道。
“怎麼?想跟我表白了,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呢,勸你還是知難而退吧,咱倆不會有結果的。”牧塵沒羞沒臊地說道,眼中全是戲謔的味道。
“去,我才看不上你嘞,要找男朋友肯定不找艦隊裡的人,一出任務就好幾年回不了家,日子還怎麼過啊。”露西嫌棄地說道:“跟你說正經的呢,別打岔!”
牧塵也知道對方說的是實話,太空部隊的任務期太長了,而愛情最大的敵人就是時間和距離,這也是太空戰士離婚率一直居高不下的原因,誰也拿它沒辦法,戰士們確實付出的太多了。
“看你鋪墊了這麼久,還以為你看上我了呢,不是就好,說說吧,有什麼要緊事兒?”牧塵懶洋洋地靠在一堆木柴上問道。
“你也知道,我最近正在學習心理學的東西,所以……”露西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去說這件事。
“你說話別大喘氣行不行?哪有這樣說一半留一半的,會聊天麼?”牧塵沒好氣地說道。
“那我就直說了啊,你可別打我喲。”露西小心地把自己往遠處挪了挪,有些擔心地說道:“你最近變化有點大,情緒也有些失控,我懷疑你得了PTSD……”
牧塵愣了愣,眉頭瞬間皺了起來,略帶憤怒地瞪著露西,戰場上積累的煞氣不自覺地就釋放出來。
PTSD就是大家經常說的“戰場綜合徵”,也叫戰後心理綜合症,是創傷應激障礙的一種,指人在遭遇或對抗重大壓力後,其心理狀態產生失調的後遺症。而這些壓力包括生命遭到威脅、嚴重物理性傷害、身體或心靈上的脅迫等等,是困擾很多戰場上下來的老兵的一種心理疾病。
一旦得上這種心理疾病,很可能會伴隨終生,失眠、噩夢甚至自殺傾向等症狀會無時無刻地折磨著患者,很難治癒。
“說好不生氣的,你別這麼兇好不好?我有點害怕……”露西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膽戰心驚地說道。
牧塵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握緊的拳頭也緩緩鬆開,煞氣很快就散去。
思考了一下,牧塵才淡淡地問道:“你確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