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施往後退了兩步,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造孽啊,真是造孽啊,我慎施英明一世,怎麼生了一個這樣的兒子?”
父子兩個沉浸了一會,慎施慢慢的站了起來:“誰都有資格死,但唯獨你沒有資格死,你師父固然犯了罪,但他也是因你而死!”
聽到這句話,一直不敢面對自己內心的景川,也突然恍然大悟。
景川一直把錯誤壓在自己父親身上,以為是自己父親把景川逼死的,可是現在仔細想想,罪魁禍首還是自己呀!
“縱使季犯下了那些滔天罪行,但我們卻沒有發現能夠治他罪的證據,所以也沒有理由出死他,他也是在知道你要被殺頭的結果以後,才獨自站出來承受這一切,他是為了你而死的!”
“他是為了你而死的!”這一句話就像刻在景川的腦子裡一樣,聲音一直在迴盪,讓他想忘也忘不掉。
“不是這樣的,這根本就不關我的事,不是這樣的!”
景川捂著自己的腦袋,一直在地上打滾兒,一副極其痛苦的樣子。
慎施趕緊走上前去,制止了景川的行為。
“如果你覺得能夠對得起你師父,那你現在就給我去死,如果你覺得對不住他,那你就好好的給我活下去!你不是看不慣我的作風嗎,那你就在登得神君之位以後,再著手改變這一切。如果你做不到這些,那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懦夫,根本就不配做季荒的徒弟。”
慎施酣暢淋漓的說完了這些,然後直接就離開了。
守在門外的藥神,連忙說道:“恭送大皇子!”
慎施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給藥神說道:“如果這小子還是這幅樣子,那就不要給他吃的,一直等到他服軟為止!”
“大皇子,萬一把小皇子餓壞了怎麼辦?”
“那也是他自找的,如果你不按我說的去做,我就要了你的腦袋。”說完,慎施就憤然離去了。
藥神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自言自語地說道:“我招誰惹誰了?我只不過是一個行醫看病的,你要我的腦袋又有什麼用呢?”
景川一個人蜷縮在角落裡,他從來沒有接受過這樣的打擊,他恨不得砍下的腦袋是自己的。
景川自言自語地說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這個樣子,為什麼一定要把我留在這裡,為什麼你一定要站出來替我頂罪了?”
景川只感覺雙臉上傳出了火辣辣的疼,這讓他想到了小時候自己遭受父親的毒打,也是這樣的疼痛。
每當受到這樣的委屈,景川總是會哭著鬧著跑到師父季荒那裡,然後向其訴說的一切。
季荒也總是笑著給景川說:“大皇子有大皇子的難處,他只是想讓你有更高的成就而已,想讓你練好劍,以後能為神族做出一定的貢獻。”
“可是川兒就是不明白,川兒已經這麼努力了,為什麼附近還是不高興?”
每當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季荒只是笑笑不說話,然後小心翼翼的為景穿擦拭身上的傷口。
後來慢慢的長大了一些,景川才明白自己師父的苦衷,也漸漸知道了父親的不易。
由於景川長大了,慎施也不再打他了,有些事情也是和他商量著來。
也正是因為長大了,景川發現自己和師父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大了,他們兩個從以前的無話不說,到了想一想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的地步。
越長大越煩惱,景川也想找回以前的感覺,但他自己也發現,變得似乎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師父。
回憶是美好的,景川想活在曾經的回憶之中,因為這樣一來,就沒有那麼多的煩惱了。
景川面帶微笑,自言自語地說道:“師父,你以前的樣子真英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