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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烽火起亂世 第二章 下山

落日的餘暉映照著群山的影子,微黃的光暈撒在空落落的蕭條的村莊裡。村門口,有肩負包袱的少年將村子的木門關上。他仰頭看著這朝夕相處的地方,似有些不捨與落寞。“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沿著下山的小路,白聖樸穩步前行,像是走慣了這陡峭的山路。武域緊挨著魔域和劍域,村子又恰好在武域的邊上與劍域相鄰。越過前面的森林,就能到到劍域邊城了。

不過白聖樸不打算進入那片森林,就準備在外邊找個地方歇腳,明早天亮再啟程,畢竟神州並非只有人類居住,也並非只有人類在修行,如那妖域妖祖便是妖族修行集大成者,就連鄰近的劍域女劍主和道域道祖都奈何它不得。

在一塊石頭後,白聖樸放好包袱,包袱裡放著母親縫製的衣服,他沒捨得穿。倚在石上,白聖樸終於合上沉重的眼皮。在夢中他驚醒過幾次,每次醒來都在尋找母親的身影,而後又一拍腦門,沉沉睡去。

他後面又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是一個滿臉胡茬的魁梧男子和瘦弱的白聖樸。男子笑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白聖樸有些怯意,道:“白聖樸。”男子接著問道:“如果給你一件絕世武器和一身巔峰修為,你會做什麼?”白聖樸先是驚喜,但又突然想起母親的話:人不應該只揹負著仇恨和怨氣,那會壓垮你,這世界很大,娘只希望你日後能好好的生活。

所以他很快壓下自己的驚喜,道:“如果我真能有那一身本事的話,我會很高興,因為,我可以為父母報仇,我可以幫助那些和我一樣可憐的人,但我希望,那種本事是我靠自己的努力所獲得。”男子點點頭,不再多問消失在原地。只見白聖樸站在原地,泣道:“娘,我可能放棄了這一輩子中唯一一次可以報仇的機會,但我不後悔,就只是很傷心。”

次日白聖樸睜開眼,竟發現自己被捆在一根繩子上懸在一棵樹上,頓時悚然,暗道江湖險惡啊!旁邊坐著一位面相極為好看的女子,身著紫色長裙,佩長劍,其上有白玉為飾,氣勢凌人。

白聖樸試圖解開繩子,結果只引得樹枝震顫。紫裙女子睜開眼,望向白聖樸笑意吟吟,道:“醒了啊?”白聖樸憤怒至極,剛下山就被人綁了,這算什麼事兒啊,哪有誰初出茅廬就夭折的啊?即便這是位極為漂亮的女子。

他憤憤道:“姑娘為什麼綁我?”她俏皮道:“猜猜看?”白聖樸思量著,自己也沒什麼財啊,除了母親準備的乾糧和衣服就一貧如洗了,難不成是劫色?不對不對,雖說薛姨常誇他模樣俊秀,母親也常拿此調侃他,不過他卻從未當真。

見他猶豫不決,女子便自顧自說道:“就只是拿你吸引下那個大傢伙而已,不然我哪能那麼輕鬆拿到那些煉晶。”白聖樸這次倒是面無表情,只是內心泛起殺意。為了些物品,便拿人當誘餌嗎?這個世道,人命就這麼不值錢嗎?白聖樸心中涼意更甚。

女子看破他心中所想,埋怨道:“你這不是沒死嗎?你想要什麼,我給你就是了,就當是對你的歉意了。”白聖樸冷漠說道:“放我下來。”紫裙女子倒也乾脆,直接放他下來。白聖樸一拳向女子轟去,女子輕易化去,站到白聖樸身後輕輕地拍著他的肩,白聖樸迅速轉過身欲圖再遞出一拳,還是被女子輕易躲去。就像是一隻小貓在獅虎面前張牙舞爪。

“你再動手,我就還手了啊!”女子憤憤道,這傢伙是吃火藥了啊?不就是綁了他一宿嗎?白聖樸不再動手,只是背起包袱獨自離去。打不過就是打不過,不是生氣就能解決問題的,他只希望著不要再見到那個女子了。他往那片森林走去,白天兇獸很少出沒,卻見那女子跟上他的步伐,一同前行。

白聖樸停下腳步,轉過頭看著那女子,一臉無奈,道:“你到底要怎樣嘛?”女子一挑眉頭,呦呵,本事不大,脾氣不小啊!看來需要本小姐教你該如何行走江湖啊!她一把按住白聖樸的胳膊往後一扯,用膝蓋頂住他的後背,將他死死地摁在地上,重重的哼了一聲。

白聖樸突然爆發很大的力氣,猛然翻過身便把女子柔軟身子壓在了身下。當下情景十分旖旎,白聖樸想是把積壓已久的憤怒爆發了出來,憑藉著當下的優勢,一口向紫裙女子吻去,來不及體味女子甘甜,身下女子突然發力,將白聖樸狠狠砸在地上,又將他托起,一個耳光扇去。她喊道:“你混蛋!”隱有淚光作現。

白聖樸腦子懵了,仰起頭一抹溼潤的熱流從鼻孔流出。匆匆擦拭乾淨後,望向女子欲言又止。利劍出鞘,寒光畢露,劍身搭在白聖樸脖子上。他不以為意,道:“兩清了,好不好?”女子不說話,只是劍身深入血肉,滲出鮮血。白聖樸笑道:“要不,我以身相許?”女子沒想到這時候他還敢說笑,看之前的樣子他是挺正經的一人啊。雖穿的有些寒酸,但一個人的眼睛是不會欺騙人的,他的眼睛清澈,明亮。

她丟下一塊雪色晶體就轉身離開了,往武域而去。記得她離開的背影顫抖著,像是在忍耐著什麼。白聖樸渾身打了個寒噤,剛才還是魯莽了啊,差點就栽了。不過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面對不平事,若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那跟木頭人有何異?只是不該如此魯莽。

白聖樸一拍腦門,終於想起自己忘記了什麼事,忘記問那漂亮女子的姓名了啊,自己吃這麼大“虧”,可不得找回場子嗎?他拾起地上那塊名為“煉晶”的晶體,那位女子衣著不凡,這經過她手的東西會差了?再說不也是自己冒生命危險的報酬嘛,老子還差點被當作食物被咀嚼呢!一想起這個,白聖樸拿著那塊煉晶就越發心安理得了。

他收拾行裝,向那片森林走去。途中像是被清理過一般,周圍還有些野獸的屍體,想是那女子所斬吧。因此這一路十分順暢,連平日裡常見的毒蛇、野狐都十分少見,算是意外之喜了。

走著走著,前面的視野便開闊了。入眼即可見到那座雄偉的邊關城市,但還得穿過一片空曠的黃沙。塞外秋風吹打著少年身上單薄的的衣衫,腳下草鞋踏著黃沙,額前髮絲遮擋住了少年微眯的雙眸。這一年,他正值十五歲。

奇怪的是,今天城門口少有人出入,氣氛緊張,像是大戰前夕的徵兆。白聖樸廢了好大勁才繞道從東門而入。山雨欲來風滿樓啊,又是一場大戰,又有多少戰士要離去,多少家庭要支離破碎……白聖樸嘆了口氣,透著無奈與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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