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鬼樹林子的剎那,老鬼婆的聲音再度傳來,我嗤笑一聲,徑直上了山坡,
當我帶著阿郎回到厄子家時,滿堂賓客早已散去,此刻也臨近清晨,僅僅是天色即將泛亮前的漆黑而已,
厄子是個十**歲的壯小夥子,家中就省一個瞎眼的老母親,見到阿郎受了重傷,當即找到個地方讓其躺下,不多會兒,師父也走了進來,併為阿郎把脈,
“師父,阿郎怎麼樣,”
我著急地問道,
“嗯,還死不了,不過也只剩下半條命了,那些鬼怪用的可是摧命的手段,能給阿郎留下半條命,已經是大幸,還有就是他的體質非常虛弱,厄子,等他醒來,為他燒一碗熱湯喝下,然後走出去曬曬太陽,增強體內的陽氣,會很快恢復的,”
師父招呼門口的厄子進來,並吩咐道,
“嗯,”
厄子似乎很是靦腆,極少說話,師父說完,他只是重重點頭,可以看得出,他的臉上,難掩一抹憂鬱之色,或許是昨晚沒能和新媳婦成親所致,
“我叫陳小酒,很感謝你們家能夠幫助我們,”
我微笑著向厄子自我介紹一番,
“不算事,”
厄子微笑了一下,便沒再說其他,
“可曾找人去新娘子家探望過麼,”
我想起昨晚蹲守新娘子那會兒,不免自嘲一笑,
“找人去看過了,他們……”
厄子說到一半,便是說不下去了,低著頭走了出去,
“師父,厄子的媳婦怎麼了,”
我錯愕地向師父詢問,
“嗯,那些鬼怪先是阻止了新娘子的送親隊伍,然後來了一場送冥親,現在新娘子是陰邪入體,在家哪兒也去不了,按照此地的風俗,新婚前三天,厄子又不能去探望,所以他才會如此著急,天亮後師父去看看,希望能幫他們早日成婚,”
師父說到此,轉而又問道:“你是如何把阿郎救回來的,”
我當即把那個送冥親的前後經過,以及在鬼樹林子打賭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師父說了一遍,
“原來是那個黃眉老兒的同類,鬼怪精奇,都成一窩了,哼,待阿郎醒轉過來,我們就去滅了那片鬼樹林子,然後讓本地的漁民借我們一條好船,再去尋找蓬萊仙島,”
師父輕嘆一聲,道:“靈竹丫頭的情況愈加嚴重了,務必儘快找到蓬萊仙島,逼迫那青蛟救治靈竹丫頭,否則靈竹丫頭很可能永遠都是這樣了……”
“呃……靈竹這段時間不是好好的麼,而且現在她的情況似乎好了一些啊,”
我震驚地看著師父,一聽到靈竹的情況有變故,我不免站起身,問道:“靈竹現在在什麼地方,”
“她和厄子的母親住在一個房間,你天亮後就能去看她了,剛才她回來時突然暈了過去,師父搭了一下她的脈搏,情況很糟,她體內的那團氣息似乎開始侵蝕她的心智,如果修為和記憶可以恢復,那心智是萬萬恢復不了的,一旦侵蝕了她的心智,縱然恢復了修為,她也會變成痴傻之人,恢復的記憶也毫無意義了,唉,”
師父深深嘆了一聲,搖了搖頭,轉身走了出去,
“靈竹……”
我一屁股癱坐在凳子上,目光呆滯地看著外面逐漸泛亮的天色,如果救不回靈竹,那我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呢,
直到天色大亮,厄子的母親將房間的門開啟,我立刻走進房間,看著依舊熟睡的靈竹,我不禁眼眶一熱,雙手顫抖地捧起靈竹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吻了一下,哽咽道:“靈竹,你一定要撐到蓬萊仙島,我一定會找到救治你的辦法……”
想到師父說的話,我連忙走出房間,問道:“師父,靈竹一直這麼昏睡,什麼時候才會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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