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下跪的那一刻,環佩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同樣撲通一聲與她面對面地跪倒,彷彿在拜堂一般,並且忙不迭地伸手攙扶:“娘娘您快起來,您這是要折煞奴婢嗎?”
“不,本宮不起來,”甄茹雪搖了搖頭,“除非你答應幫本宮這個忙,否則本宮就在這裡跪死算了!”
環佩滿臉為難,簡直快要哭了出來:不錯,侯爺和夫人是再三叮囑過無論甄茹雪要做什麼都必須得向她他們秉明,並且經過他們的同意,可是甄茹雪說得也有道理,她的確已經時日無多,難道連這最後的心願也不能幫她完成嗎?這又似乎太說不過去了。
見她還在猶豫,甄茹雪又砰砰砰地磕了三個響頭,並且淚流滿面,泣不成聲:“環佩,本宮求求你了,就這一件事,你幫幫本宮好不好?只要你幫本宮做了這件事,來生本宮做牛做馬都會報答你!”
環佩連忙一把扶住她,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娘娘您別這樣,不是奴婢不想幫你,而是萬一您再做出什麼惹皇上生氣的事,最後吃虧的不還是你嗎?”
“本宮不在乎!”甄茹雪立刻搖頭,“環佩,本宮都是快死的人了,還會在乎這些嗎?可是本宮在臨死之前,真的想為雲哥哥再做最後一件事,免得將來釀成更大的禍患!”
環佩猶豫再三,到底還是不敢冒險,不由遲疑著說道:“這樣吧,娘娘,不如您把這件事告訴侯爺和夫人,如果他們也認為應該做的話,奴婢立刻就去,好不好?”
再三央求未果,甄茹雪又急又怒:這件事若是被甄擎宇和喬蓮影知道了,自然也就泡湯了,如果能讓他們知道,她何必隱瞞?但這真的是她最後的機會,如果把握不住的話,恐怕她就只能就此一命嗚呼、含恨九泉了!
這樣想著,甄茹雪只覺一陣氣血攻心,不由猛地一張口,哇的吐出了一口血,環佩頓時嚇得心膽俱裂,撲過來扶住了她:“娘娘您別激動,千萬冷靜下來!““你讓本宮怎麼冷靜?“甄茹雪搖搖晃晃地說著,唇角仍然有血絲流下,”你也看到了,本宮真的活不了幾天了,難道你真的不願意幫本宮這個忙嗎?“看著地上那灘鮮紅的血跡,環佩終於咬了咬牙,狠狠地點頭說道:“好,死了就死了!奴婢幫您,娘娘請吩咐!“甄茹雪這才是欣慰地笑了笑:“多謝,其實本宮要你做的事很簡單,方才已經說過了,就是將這三封信分別送給其她三位妃子,但是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看到,此事必須秘密進行!”
看著遞到面前的三封信,環佩稍稍遲疑了片刻,再度咬了咬牙伸手接了過來:“是,奴婢知道了,娘娘請放心!”
接過信藏在懷中,她先是伺候著甄茹雪重新躺回到床上,又手腳麻利地將那些血跡清洗乾淨,這才稍稍鬆了口氣。若是被甄擎宇和喬蓮影看到她居然把甄茹雪氣得又吐了血,還不得活活扒了她的皮?
對於此事,甄茹雪顯然急的要命,不等她完全收拾好便連聲催促她趕快去送信,說遲了恐怕會來不及。環佩無奈,只得點頭答應,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出了門,一路偷偷摸摸地往其她三位妃子的寢宮而去。
四位妃子之中為首的是淑妃柯羽瑤,可是到目前為止四位妃子之中卻偏偏是她還從來不曾侍過寢,依然保留著處子之身,想想還真是不小的諷刺。
留在這宮中她每日讀書寫字,養花種草,倒也怡然自樂。只不過她一直不知道東陵孤雲究竟存了怎樣的心思,既不肯放她離開,也從來不曾碰過她,難道打算這樣一輩子跟她耗下去嗎?
雖然此事必須偷偷摸摸地進行,可是環佩下意識中仍然按照三位妃子的排名第一個來到了東鳳宮,說是有要事求見。
甄茹雪的事柯羽瑤也聽說了一些,而且隱隱約約知道她的身體十分糟糕,怕是撐不了多久了,一聽說她的侍女有要事求見,她立刻吩咐:“快帶她進來。”
片刻後,環佩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不等柯羽瑤開口詢問便上前行禮:“奴婢參見淑妃娘娘,娘娘,這是賢妃娘娘寫給您的密信。”
密信?柯羽瑤倒是愣了一下,示意侍女上前把信接了過來。不過不等她拆開檢視,環佩便再度施了一禮:“娘娘請慢慢看,奴婢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奴婢告退。”
如此一來,柯羽瑤越發奇怪,卻顧不得理會她,立刻把信拆開仔細看了一遍,接著卻又眉頭一皺,哼了一聲說道:“簡直是胡鬧,都病成這個樣子了,居然還不消停,難怪會失去了皇上的心!”
旁邊的侍女十分好奇:“娘娘,賢妃娘娘跟你說些什麼?”
柯羽瑤抿了抿唇,搖頭說道:“不該你打聽的事不要胡亂打聽,小心惹麻煩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