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仇恨的驅使下,甄茹雪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居然跑得飛快,喬蓮影雖然緊追其後,卻始終差了幾步,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她跑到了御書房,並且徑直闖了進去。
守在門口的侍衛雖然早就看到了她,卻根本不敢阻攔,一個遲疑的功夫已經被她闖了進去。他們只好嘆了口氣,暗中祈禱皇上不會責怪。喬蓮影隨後跟了過來,衝著守門的侍衛連連請罪:“小哥莫怪!小哥莫怪!茹雪她闖了進去,我立刻就去將她帶走,請恕罪!”
說完她繞過侍衛進去,急得大喊:“茹雪!別胡鬧了!快點跟娘回去!皇上恕罪,臣婦罪該萬死!”
看到闖進門的娘倆,正坐在案後批閱奏章的東凌孤雲不由皺了皺眉,抬起頭平靜地說道:“茹雪,你怎麼來了?不是要你好好休息嗎?這好不容易才恢復了一點,難道你想前功盡棄?”
“雲哥哥,我沒事,”甄茹雪搖了搖頭,緊盯著他,“我只是來問問你,這都已經好幾天了,你還不打算嚴懲兇手,為我們的孩子報仇嗎?”
東凌孤雲眉頭皺得更緊,淡然說道:“茹雪,你怎麼還不明白,你的孩子沒了,這是意外,根本不存在兇手這回事。朕要嚴懲,也只是嚴懲那個在宮中亂施巫術的人。”
“果然,果然,我就知道是這樣!”甄茹雪連連後退兩步,滿臉震驚和不信之色,“雲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偏袒皇后,果然被我猜中了,你太讓我失望了!”
“茹雪,不要亂說!”喬蓮影立刻上前,想要把她拽走,“快跟我回去!”
“我不走!”甄茹雪狠狠地甩開了她,“雲哥哥,就是皇后用巫術害死了我的孩子,你既然要嚴懲使用巫術之人,難道不應該將皇后拿下問罪嗎?”
東凌孤雲目光清淡:“同樣的話朕已經說過很多次,不想再重複。不過你既然來了,朕不妨再說一次:巫術之事跟皇后無關,而且此事皇后正在調查,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你只管回去安心等待,不必再多說。”
甄茹雪滿臉悲哀地搖了搖頭:“雲哥哥,你不覺得你的做法很可笑嗎?”
“是嗎?”東凌孤雲淡淡地笑了笑,“那你不妨告訴朕,為何一口咬定那個布娃娃是皇后所為?”
“這還用說麼?”甄茹雪立刻冷笑,“在整個宮中,只有她最不希望我生下皇子……”
“你生下皇子又能怎麼樣?”東凌孤雲打斷了她的話,一字一句都毫不留情,“你生下皇子又能對她造成什麼威脅,你不妨說說看。”
甄茹雪愣了一下,立刻不服氣地說道:“這還用說嗎?只要我生下皇子,就可以結束天譴……”
“那又怎麼樣?”東凌孤雲依然清淡地笑著,“就算天譴可以結束,那也是幽凝夢寐以求的事,她只會為此感到高興,又怎麼會對她有任何妨礙?”
甄茹雪頓時無言以對,卻不甘心就這樣放棄。片刻之後咬牙說道:“只要我生下皇子,我就功勞最大,她生怕會因此威脅到她的地位。”
這一次東凌孤雲的笑容裡有了幾絲譏誚的味道:“朕早已宣告,將來不管太子是誰所出,幽凝的皇后之位都絕對不可撼動,她會永遠是朕的皇后,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麼必要害死你的孩子?”
甄茹雪更加無言以對,只能咬牙說道:“總之說來說去,雲哥哥你就是沒打算對皇后怎麼樣是不是?”
“皇后什麼也沒做,朕為何要對她怎樣?”東凌孤雲淡淡地說著,“相反,為了早日結束天譴,她盡心盡力,有功無過。所以朕再宣告一次,所有這一切都與皇后無關,不許再胡思亂想,更不能再胡言亂語,回去歇著吧。”
甄茹雪哪裡甘心就這樣離開,直瞪著東凌孤雲,她雙眼赤紅,神情瘋狂:“雲哥哥,你要為我們的孩子報仇啊!那不只是我的孩子,更是你的孩子,他被人害死了,死得那麼慘,你怎能如此無動於衷?皇后究竟給你施了什麼妖法,竟讓你如此是非不分了?”
她對端木幽凝的一再汙衊令東凌孤雲眼中寒意閃爍,冷笑一聲說道:“妖法?對,沒錯,幽凝是給朕施了妖法,她的妖法就是她的善良、仁愛、寬容、大度、以德報怨、嚴於律己寬以待人!她用這些妖法迷惑了朕,讓朕對她死心塌地,至死不悔!朕這樣說,你滿意了嗎?”
“雲哥哥你……”甄茹雪倒退幾步,滿臉震驚,“她害死了我們的孩子,你居然還這樣說?完了!你真的完了!你已經中了皇后的毒,你完了……”
“茹雪!還不閉嘴?!”這一連三個“完了”出口,喬蓮影自是大驚失色,語調都變了:居然敢說皇上完了?這不是找死嗎?
然而東凌孤雲卻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顯然已經對甄茹雪徹底失望,連對她動怒都十分吝嗇,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自幽凝崖底歸來,浴火重生之後,朕就已經中了她的毒,此生再也解不了了,你現在才知道嗎?總之巫術之事與皇后無關,你不必再多說,回去吧!夫人,帶她回去,否則……”
否則後面可能會有怎樣的內容,喬蓮影自是心知肚明。儘管也為他居然如此對待自己的女兒心存不滿,她卻不敢多說,立刻答應一聲上前:“是!臣婦遵命!茹雪,我們回去吧,別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