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孤雲搖頭,深深地嘆了口氣:“你為朕做的已經夠多了,所以這句話應該由朕來說:朕能為你做的,才真的不多!”
一語未畢,他已將端木幽凝摟入懷中,這才發覺她不只是手,渾身上下都冰冷如雪,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二人就那麼靜靜地摟在一起,許久都不曾再說什麼。湘南見狀悄悄示意蘭馨,二人輕手輕腳地退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端木幽凝突然開口:“皇上,選妃之事,您可是答應了?”
東陵孤雲摟著她的手臂微微一緊,繼而淡淡地笑了笑:“幽凝,你如此熱心,朕突然覺得是因為你早已厭倦了朕,因此迫不及待地要將朕推給別的女人,免得整日糾纏著你。”
端木幽凝一呆,本就蒼白的臉越發沒有了人色。退出東陵孤雲的懷抱,她雙唇微顫:“臣妾若有此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即便死了也黃沙蓋臉屍骨不全!”
東陵孤雲靜靜地看著她,什麼也不說。端木幽凝咬了咬牙,右手揮動間,已經握著一把鋥亮的匕首:“皇上不相信?好!臣妾這條命給皇上!”
“幽凝!”東陵孤雲一把奪下匕首,輕聲呵斥,“御前露刃是死罪,你不要命了?!何況朕什麼時候說過不相信?”
端木幽凝冷哼一聲,賭氣一般說道:“死罪便死罪!皇上不相信臣妾,臣妾生不如死!”
東陵孤雲嘆了口氣,放下匕首重新摟住了她:“幽凝,朕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朕若果真立了妃子,便意味著不可能再夜夜與你相擁,你必定會有獨守空房之時,要朕如何放心、忍心、安心?”
想象著獨自一人面對孤燈的淒涼情形,端木幽凝不由心一顫,幾乎就要放棄!然而一想到如今的狀況,她到底還是咬了咬牙,強裝鎮定:“皇上只管放心,臣妾可以照顧好自己。何況就算真的委屈了些,那不也是身為一國之後應該受的嗎?”
東陵孤雲依然猶豫:“可是……”
“皇上,您就答應了吧!”端木幽凝掙脫他的懷抱,袍袖一拂跪了下去,“您就算不為黎民百姓,也只當是為了臣妾。只要您立了嬪妃,所有人便都不會再責怪臣妾,臣妾身上的壓力便可以全部消失,這對於臣妾而言,豈不也是好事一樁?”
東陵孤雲沉默良久,終於有些痛苦地點了點頭:“好,朕只當是為了幫你解除壓力。”
端木幽凝渾身一緊,跟著一鬆,到底還是笑了起來:“多謝皇上!不過臣妾有個條件。”
“你說。”東陵孤雲拉起她,毫不猶豫地點頭,“莫說一個,十個百個朕都答應。”
端木幽凝抿了抿唇:“妃子的人選皇上和母后全權做主,但所立的妃子之中必須有臣妾指定之人,就算全天下都反對,皇上也必須保證將其留在身邊。”
“朕答應。”東陵孤雲點頭,跟著便萬分奇怪,“不過到底什麼人那麼出色,讓你如此保薦?”
“如今臣妾還不知道。”端木幽凝搖頭,眼底深處卻有一絲隱隱的複雜光芒,“不過等到妃子大選那一天,臣妾會告訴皇上的。”
東陵孤雲點頭,並未多說,因為對於此事,他從始至終興致缺缺。不僅僅是因為曾經滄海,而是他從來不認為所謂旱災是什麼天譴,尤其這天譴的物件還是端木幽凝。
老天若真的有眼,便該知道端木幽凝為玉麟國江山立下了多大的功勞,從而對其進行嘉獎,萬萬不可能降下天譴!既如此,那就說明老天根本無眼,是非不分,何必理會?
安平侯甄擎宇數年來一直舉家留在邊關,幸好留在京城中的安平侯府一直有人負責打掃,倒也乾淨整齊,隨時都可入住。
接到太后懿旨,甄擎宇及其夫人喬蓮影愕然不已,相對無言:為皇上選妃?這……不是說皇上此生只要皇后一人,再不會親近任何女子嗎?
“當真?!”甄茹雪乍一聽到丫環的轉述,驚喜之情溢於言表,立刻飛奔進入前廳,抓著喬蓮影的手不停地跳腳,“孃親!孃親!雲哥哥要娶我了,是不是?是不是啊?”
得知東陵孤雲早已對端木幽凝許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她傷心萬分,背地裡早已不知偷偷哭了多少次,更氣雲哥哥的食言背信:明明說過等我長大了就娶我的,如今我好不容易長大了,你卻為何又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