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疆。”
顧益用筆寫下了這個詞,一個他很是熟悉的詞,不過此大疆非彼大疆。
書雨將紙捻在手裡,分析道:“新皇取這樣的年號可見其抱負,雖是女子卻不可等閒視之。”
她這是勵志要中興許國,不過隨著歷代皇氏所施行的遞弱計劃,其實這項偉業要實施起來很是困難。
天子出行,天幕街早已被清空,顧益和書雨也只是待在御珍軒的二樓,就著新年號來試看未來。
不久後,副院長將會從這天幕街一路入宮。
長街盡頭,廬陽院的修行者們崇敬的看著傳說中的副院長,見他披麻戴孝,見他向新皇行李。
一連多日恐懼的新皇見此情景忍不住鼻子微酸,彎腰托住了副院長的胳膊,情緒溢位,低聲喊了句,“韓叔叔……多禮了。”
這一瞬間副院長彷彿看到了十幾年前那個孩子般天真的三公主,這些年來大許國力日衰,先是十八樓主折戟他鄉,之後皇子盡數殞命,到如今皇帝的姓名都朝不保夕,
新皇甚至無奈向他流露出這樣的神情。
他想到年輕時候和先皇縱馬高歌的日子,想到兩個人一起立下的要為大許奉獻一切的誓言,再看此時此刻,不僅內心悲痛,無法訴說。
“陛下,臣從未忘記與先帝的舊約!”
……
“亡故的許帝與廬陽院的副院長一直是大雨宮頭疼的物件,許帝懷疑很多人,不過卻非常信任韓三杯,他們是年少時就已經相處的很好的一對異性兄弟。”
顧益聽著書雨的話,倒覺得有意思了,“這麼說來,是叔叔要為侄女做主的戲碼。”
“你是不是想要與這個合道交一交手?”書雨猜測著顧益的心思,她覺得是這樣。
顧益當然不可置否,“看看吧。”
……
……
新皇是扶著副院長的胳膊將他領進廬陽城,甚至還上演了老套的皇帝牽馬的戲份,
這出戏演的整座廬陽城都是譁然。
韓三杯坐在馬上有些惶恐,但尹天榮堅持,“朕還是公主時就知道廬陽倚仗副院長甚重,如今守住邢原更是大功一件,當得,當得。”
……
訊息傳到御珍軒。
顧益不禁感嘆,“她還是老樣子,老樣子的聰明,老樣子令人討厭的聰明。”
“的確是難以預料,她竟然對韓三杯做如此嘉獎。”
“你覺得是嘉獎嗎?”顧益挑著眉問。
書雨一愣,“聽你的意思好像不是,那是什麼?”
“是一種變相的脅迫。”對於三公主的聰明,他還是承認的,“她的目標是我,是小苑山仙人,如果我是皇帝,我一定也懷疑那些堅定支援我的人,到底有沒有勇氣去與小苑山仙人作對。儘管這位叔叔和她的父皇好到穿一條褲子,但是皇家的人是不相信人間自有真情在的。”
“她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做,其實就是讓韓三杯無路可退,一退就為天下人所唾棄,說白了,她如果因為手下的人勇氣不足而失敗,那麼那些人也別想在下一位皇帝手裡過富貴日子,因為忘恩負義這個名頭很難聽。”
“而韓三杯如果接受了,其實也表達了對她的支援。”見書雨疑惑,顧益解釋說:“如果做到這種程度,韓三杯還是不支援她,那麼新皇帝就會懷疑這個人的。”
書雨我歪了歪腦袋,“好複雜。”
“是複雜,而且無趣,但政治就是這樣。我只是懂,很少鑽到裡面去。”
“是嗎?為什麼?”
“因為沒必要,我碰她一下她都受不了,還有什麼詭計可使。平A專治一切花裡胡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