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睿影的劍橫放在腿上,他已經做好了全部的準備和最壞的打算。
其實這樣的事情沒有什麼好準備的。
只不過每一次出劍前,打算還是有必要。
不管自己有什麼身份,出劍這種事情有兩種結果。
要麼被人殺死,要麼殺了別人。
沒有人願意被人殺死,但有時候卻不能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所以為了讓自己能體面些,還是得多想想。
一旦死去,就是悽悽慘慘冷冷清清。
劉睿影聽到白慎這麼說,顯然是讓步。
誰都不是傻子,這樣的交鋒看似步步緊逼,還是有內在規律可尋。
白慎低頭笑了笑,沒有其他任何反應。
但劉睿影卻看到了他眼底裡的一抹殺意。
眼看白慎讓步,劉睿影也大度起來。
他主動從一旁拿過個酒杯,放在白慎面前,給他倒滿了一杯酒。
正中間那盤肉,已經被吃的精光,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盤子。
眾人卻突然沉默了起來。
不知不覺,觥籌交錯間,劉睿影已經在桌旁坐了半個時辰。
日頭從他身後升起,朝著頭頂的正上方移動。
後來厭結告訴劉睿影,他並不愛賭錢。
一個不愛賭錢的人為何要坐在賭桌旁,他沒有怎麼解釋。
尤其是厭結,本來還有說有笑的,甚至邀請白慎去自己的營房中賭兩把。
劉睿影第一次見到他時,就是在賭桌上。
無論是誰被人算計,都不會開心的。
劉睿影也是人,何況這種算計還是最為陰險的用迷藥加在菸草裡,把他燻暈過去……
或者說劉睿影並未相信他的解釋,所以才沒有記住。
不過那次在賭桌上給劉睿影的記憶並不怎麼開心。
但他從長興的閃爍的眼神中卻明白了些東西……
厭結絕對不是真的想和白慎賭錢。
白慎沒有正面回應厭結的邀請。
劉睿影仔細看了看他的臉色,說不上高興還是不高興,總之卻是又恢復了以前的平靜。
劉睿影不知道大漠之上的賭局,一般輸贏的是什麼。
不過按照蠻族人的習慣,以及兩個部落之間的仇怨,即使他們用彼此的性命來下注,劉睿影也不會覺得奇怪。
所以這賭局也不單單是賭錢這麼簡單。
其實賭局並不一定非要賭錢,用來當做籌碼的賭注可以是任何東西。草原王庭的人,賭錢時喜歡用牛羊駿馬。太上河則是用身邊的女人。世家按照慣例都用歐家劍。只有中都城中的那些真正的賭坊裡,輸贏的才是真正的金銀。
這話不是那麼容易說出口的。
他就像個小孩子一樣,有些扭捏,腔調中滿是忐忑。
“其實我這次來,是想和你何解。”
白慎開口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