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靈星上,很多人露出迷醉之色。
到底是怎樣的造化,才能夠孕育出如此天女,不說年輕一輩,就算是一些老輩人物,見慣了世間風光,宇宙瑰麗,也有些失神了,哪怕是當今各族有名的一些天女,在這名妖族女子面前,都黯然失色。
九色長裙在風雪中輕舞,年輕的妖女看上去聖潔無比,那被九曲冥王帶來的冥死氣息,灰色的冰雪尚未臨身就融化成虛無。
這是妖族哪一脈的女子?諸族很多強者露出震動之色,但一時間,就算是一些無上生靈,也沒能第一時間看出這年輕妖女的根腳。與之相比,即便是與其同行的那位饕餮一脈的年輕聖王,也黯然失色。
“難道是……羽化皇蝶!”戰王齊天凝神片刻,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盯住了九曲冥王,罕見地動容道。
“好眼力。”九曲冥王淡淡道,沒有否認。
事實上,當初當他知曉,妖族此番出戰的,居然還有這一脈的族人的時候,也不禁有些失態了。
羽化皇蝶?
荒莽大草原八方,數以百萬計的諸族強者相視一眼,他們竟然沒有聽說過妖族有這一脈存在,即便是一些無上生靈,也蹙眉凝神,因為他們同樣沒有聽說過,但沾了一個皇字,這在妖族諸脈中,是聞所未聞的,哪怕是每隔幾個紀元,就有皇者出世的鯤鵬一脈,漫長歲月以來,至多也就被尊為鯤鵬皇脈,從沒有被稱為皇鯤鵬過,皇道不可輕觸,個體的生靈,貿然沾染,勢必要承受莫大的因果。
只有一些活過了逾萬載的老輩王者,且出身於皇血一脈,方才露出沉吟之色,他們隱隱想到了一些什麼,羽化皇蝶這四個字,似乎亦是某種禁忌,這麼多年來,連古史中都沒有了記載,抹去了存在,一些老輩王者想起來,還是因為追溯記憶深處,想起在族中幾部極其古遠的殘破骨書中,看到的隻言片語,提到過一兩句,但也語焉不詳。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極其古老,甚至不存於近古,該是上古絕跡的一脈妖族,存在於蠻荒之初,至於後來為何銷聲匿跡,就不得而知。
關於羽化皇蝶,諸王所知實在寥寥無幾,即便是戰王齊天,也只是在戰皇殿一處殘破的古老石刻上窺見一抹殘影,還有快要淡去的十二個古篆字。
九羽天裂,靈魂觸角,命運之翼!
在那十二個古篆字下,還有一行字,但已經模糊不清,即便是有戰皇殿的強者曾經以時間法向前追溯,也一無所獲,關於這羽化皇蝶的一切,都似乎在歲月中被扭曲了,這種狀態,通常而言,只存在於一些極其古老且強大的存在身上,如過往諸多紀元裡離世或戰死的皇者,一些牽扯到時空或命運的人或物,都幾乎無法追溯,算得上一種禁忌。
這是變數!
戰王齊天心緒有些沉凝,羽化皇蝶這種絕跡於上古蠻荒初年的妖族再現,實在不是什麼好訊息,諸族的底蘊,比想象中還要深厚,為了埋葬那位年輕的鎖天戰王,四族看來真的殺心堅凝,不願再見到其繼續成長下去,從另一個角度看,還是那一位足夠強大,古今難覓,方才迫得四族不得不動用這些潛藏的種子,即便就此曝露,也在所不惜。
不過,戰王齊天更相信蘇乞年,這位年輕的鎖天戰王,曾經崛起於微末,一路來到中域祖地,這期間經歷過多少截殺與災劫,不是那些天生血脈強大,出身於無上傳承,乃至諸皇世家的先天貴胄,自幼眾星捧月,靈石大藥、奇功秘法不絕,他更相信這位一路沐浴在血與火中的年輕戰王,無論是怎樣的對手,都能夠打出一條生路。
數息後,饕餮一脈的年輕聖王與那身為羽化皇蝶的絕世妖女騰空,這四族最後的兩位年輕強者也投入那倒映九天的角鬥場中。
九天之上,那蒼茫的天地,也就此撥開迷霧,天雲崩散,角鬥場的真實場景,隨之呈現在諸族數以百萬計的強者眼前。
說是角鬥場,更像是一片古遠的大地,顛倒了日月,橫亙在天空中,那裡的一切,都極其原始,古木成林,覆壓萬里,江河流淌,磅礴如星河,還有九座宏偉的大山,每一座都比聖王山脈四十九座天山還要巍峨,有金色的神曦流淌,還有暗沉的魔光在地脈中湧動,雖然諸強感應不到角鬥場中的變化與偉力,但只是目視,也能夠感受到那股撲面而來的神偉氣韻,蒼茫的氣息,像是將神話世界帶來了現世。
“這怎麼,有點像是遠古大地……”
有諸族中人嘀咕,這種氣象與神韻,上古蠻荒都沒這麼大氣,太蒼茫且浩瀚了,只是一個角鬥場,卻如此古老且神偉,四族居然有這樣的底蘊?
但不少神聖人物,還有眾多無上生靈卻不這麼看,尤其是戰王齊天等人族王者,幾乎在第一時間立起了眉毛,遠古的景象,還有那九座宏偉大山上,地脈中湧動的,怎麼都像是神與魔的力量,而在古史中,從未聽說過諸天有這樣的道器古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