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一抹黑影從眼前掠過。夏信左手握著劍柄單膝跪在地上,看向白承瑾。
白承瑾足尖輕點,整個人騰空而起,雲袖在空中飄出一抹完美的弧度。站穩後,拂了拂袖口,“查的如何?”
夏信神色凜然,沉聲說,“回稟主公,霍尊得令後便前往鄞城青苔縣。確實查出一位柳姓的教書先生,但…”語氣頓了頓,垂首,“訊息並不多。”
“哦?”白承瑾略顯詫異。
霍尊是歃血鬼騎中的“鷹眼”,心思細膩,洞察秋毫。凡是他經手的事情,鮮少查的不夠細緻,透徹。這也是白承瑾派他前去詳查的原因。
“經查,此人曾經是朝廷的前科舉狀元。十九年前,在仕途得意之時,突然辭官歸鄉,自此隱於市井之中遠離朝廷。”
白承瑾瑩潤的指尖堪堪撥弄著扳指,深邃的瞳孔猶如一灘萬年冰湖,幽深而神秘。
“主公,一封舊信箋竟然牽扯到前科狀元的身上,看來此事絕不簡單,”夏信抱拳,微微上揚的眉尾略帶幾分英銳之氣。
“這幕後之人為何寧願冒著被暴露身份的風險,也要將信箋從主公手裡搶走?”
“莫非…是在怕什麼?”
白承瑾手停住,雙眼眯成一條縫,眼底一輪暗光浮動。
半刻,聲音低沉道:“即刻派人暗中保護此人。”
“信箋拿來。”
夏信立馬從袖口掏出信箋,雙手奉給白承瑾。
白承瑾修長如玉的手展開紙面。泛黃的紙面上寫著一行醒目的小楷:紫薇移目,花落重開。娟秀薄紗三尺,青苔簾下柳郎。
端從字面上看並無什麼不妥。
只是,那潦草,勁力深淺不一,卻又不乏清雋的字跡。似乎是在內心極度掙扎與慌亂下書寫而成。
他垂下濃密的睫毛,眸光犀利的掠過紙面。
半晌,並未言語,轉而將信箋摺好收入袖口,“吩咐下去,明日本宮要去一趟冀北山。”
“另外告訴魔宮少宮主龜齡,他與西域大祭司的恩怨本宮不管。只要後日的花神節上,他能夠拿到本宮想要得東西。本宮自會幫他從北厥救回他想要的人。”
“還有,”白承瑾抬眸,用冰冷的眼角看了眼夏信,“讓他務必交出屍蟲蠱的蠱母,否則就算他拿到西域大祭司權杖上的綠眼,本宮也難保會不會給他留下情面!”
“屬下尊令!” 夏信說。
“後日便是朔日,又逢上花神節。本宮若是趕不回來,便讓秋瑁將晨禮送與母后。就說,本宮前去為白酈姑姑送行,晌午前再進宮陪她用午膳。”
“是。”
“主公,這魔宮少宮主龜齡行事猖獗,不留餘地。若不點醒幾分,恐會弄巧成拙誤了後日的大事。”
“他不會。”白承瑾漫不經心地說。
夏信眼神閃了閃, “主公是說西域三皇子藍策?”
白承瑾輕輕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邪魅得讓人沉淪,“不錯,西域三皇子藍策被西域大祭司送到北厥成為質子這件事,讓龜齡恨毒了西域大祭司。
“再加上,多年來西域與魔宮本就面和心不和,兩方勢力早已形成鼎立之勢。”
“所謂一山不容二虎,魔宮少宮主龜齡又並非身無頭腦之輩。此番必是誅心博弈。”
夏信點了點頭,又說,“如此說來,當初主公願意同魔宮結盟派人刺殺西域大祭司么女這件事,便是為了激化魔宮與西域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