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呈下令撤退,但許多將士坐在地上根本沒起來,以為他們沒有聽到命令,有人湊上前去用力推了推,想把他們叫醒,結果這一推,圍抱在一起計程車卒們紛紛倒地,人們的臉上已毫無血色,並且蒙起一層寒霜,但怪異的是,他們的嘴角都是上挑的,看上去似在微笑。
這就是被活活凍死的跡象,由於寒冷,人面部的肌肉萎縮,導致嘴角上揚,好像是在微笑,實際上已經斷氣。
大批的大戎士卒在被凍僵的情況下永遠的停止呼吸,再也沒有站起來,其中既有普通計程車卒,也有修為高深的武者,武者的修為再深厚。能擋住刀槍,卻擋不住嚴寒。
進攻白宛城,大戎軍陣亡的兵力有一萬人左右,可這半個晚上過去,被凍死的大戎軍不下二萬,其中絕大多數是傷兵。
八萬人的大戎軍,撤退時僅僅剩下五萬人。即便如此,在撤退的過程中還是不時有人摔倒在地,然後又被雪花所覆蓋。
大戎軍的撤退,沒有敵人追殺,但卻奇慘無比,他們是走一道,死一道,無數的大戎將士倒在雪地中就再也沒有爬起來。
嚴寒天氣中,人的反應會變慢,此話不假。李呈是向封城方向撤退的,而他沒有想過,當初他率軍離開封城的時候,已將那裡一把火燒了個乾淨,現在只剩下殘磚爛瓦。即使到了封城,又怎麼可能會禦寒?
不過話說回來,大戎軍入白苗後就進入到失控狀態,殺完就搶,搶完就燒,這一路行來,所經過的城鎮都被他們付之一炬。想找地方禦寒也找不到。這可算是大戎軍給自己挖下的墳墓。
白苗族中部氣溫驟寒,天降大雪,這突如其來的天氣變化令雙方的形式發生逆轉。原本白苗王城已岌岌可危,無兵可擋強敵,而大戎軍則是勝卷在握,攻陷王城只是時間的問題。
可現在,耐不住嚴寒的大戎軍只能把到手的勝利果實扔掉,無奈的選擇向後撤退。
同一時間,白宛城方面也發現了大戎軍的撤退跡象。白苗族本就是嚴寒之地,白苗人早已習慣了冰冷的天氣,而且準備的非常充分,氣溫驟降的時候,白苗將士第一時間領到配發下來的棉衣棉褲和棉靴,但即便如此,守城計程車卒還是凍得直哆嗦,在城頭上不停的走來走去。
白苗軍的崗哨最先發現大戎軍的動向,沒敢耽擱,急忙跑下城樓,向城內報信。很快,訊息傳到伍媚兒那裡,猛然聽聞敵軍退兵的訊息,伍媚兒一翻身,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臉上全無睡意,問進來的女侍衛道:“此話當真?”
女侍衛應道:“回稟夫人,是在城頭上守夜計程車卒發現的。”
那應該是不會錯了,這種事情,沒人敢報假。伍媚兒百思不得其解,好端端的,大戎軍怎麼會撤退呢?她邊穿衣服邊問道:“大戎軍發生了什麼事?”
女侍衛搖頭,說道:“現在還不清楚,不過,半夜的時候,突然下起大雪,大戎軍是不是因為這個才撤退的?”她胡亂的猜測,但還真被她蒙對了。
“哦?”伍媚兒以最快的速度把衣服穿好,推開房門,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她出去的快,回來的更快,是被外面的寒風硬吹回來的。此時她只穿著單衣,沒想到外面的風這麼大,冰寒刺骨。退回房內。伍媚兒連聲說道:“快!快去給本宮找件棉衣來!”
“是!夫人!”女侍衛答應一聲,快步而去。
伍媚兒靜了靜心,細細一想,也就明白了大戎軍撤退的原因。
大戎人定是不適應天氣的突變,而且沒有做足防寒準備,全軍耐不住寒冷,所才才無奈而退。想到這一點,伍媚兒也就明白了昨晚徐悠為何會信誓旦旦的說大戎軍必定撤退,原來他早已判斷出今晚會降溫降雪,也判斷出大戎軍防寒的不足。
哎呀!伍媚兒跺了跺腳,早知如此,自己真應該聽徐悠的話,把騎兵早點準備好,出城追殺大戎軍啊!正在她急的來回走動的時候,女侍衛回來,同時還帶來一套乾淨的棉衣,伍媚兒快速的換好,然後又裹起大氅,在一干侍衛的保護下,快步走出住所。
伍媚兒剛出來,就見到徐悠和雷震迎面而來。見到他二人。伍媚兒立刻脫口問道:“聽說大戎軍已退,究竟是真是假?”
徐悠和雷震都是面帶喜色,雙雙點頭應道:“回夫人,千真萬確,大戎軍確實是撤兵了!”
得到他二人的確認,伍媚兒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是落回到肚子裡。她咯咯長笑一聲,仰面而嘆:“此乃是天助我白苗的千秋萬代啊!”感嘆片刻,她又對雷震急聲說道:“雷將軍,你速率城內的兩千騎兵,追殺大戎軍,絕不能讓大戎軍撤退的太消停。”
“末將遵命!”雷震拱手領命,轉身而去。
他集結城內的兩千騎,奔出白宛城,直追大戎軍。城內的寒風已不算小,可一出了城,外面的寒風更烈,吹的昏天暗地,鬼哭神嚎,即便那麼耐寒的白苗人在穿上棉衣棉褲的情況下也受不了,就算他們能挺住,跨下的戰馬也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