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文氏說,“這樣豈不是讓衛大人難做?皇上特意關照他給你換的稻米,啾啾,不能熬糜子粥,熬點白粥就行。”
“還是母親考慮周全。”
孟長青從文氏這邊出去,回了自己的衙門。
正如她衛叔父所說,該做個長遠計劃了。
她把牆上的倒計時取下,如今不過是三月初八,這張紙上,還有九個格子空著。
她把紙捲起來,丟進炭盆中燒掉。
順便把桌面上整理乾淨。
她正拿著抹布擦書箱時,楊正來了。
“進來。”
孟長青打掃的動作沒停,楊正進來愣了一下,來這裡好幾個月,從來沒見那塊地方能幹淨成這樣。
孟長青看他站在門口不說話,問道:“楊大哥有事嗎?”
“回大人,留在灶房養傷的那些位,不論傷情都準備回家養傷了。”
“確定都能趕路了嗎?準備什麼時候走?”孟長青問。
“慢慢趕路應該不成問題,我打算套車送他們一段。”楊正說,“定了明早走。”
“明早?”孟長青放下抹布,“他們之中最遠是什麼縣的?”
“最遠就是宏甲縣了,要從楊門縣繞一圈,那人說,要是能直接翻過宏甲縣的城牆,倒是沒多遠距離。”
“那就翻嘛,你去跟宏甲縣那邊守城的官兵商量商量。”孟長青說,“若是能商量下來,就讓百姓們吃過午飯再走。”
楊正弄不懂她要幹什麼,“大人,咱們這樣破例不合規矩吧。”
“既然是破例,那必然不合規矩啊。”孟長青說,“就這一次,他們都有傷在身,就算我們送他們到楊門縣,後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於他們傷口恢復不利。”
“那我先去問問宏甲縣的官兵。”楊正剛退了兩步,忽然想通,“大人,明天是不是有人要來?”
“聰明!”孟長青說,“明天有一位宮中來的信使,要來看城牆。”
“我去跟張校尉說一聲,讓他那邊的人收斂著點。”
“哎!”孟長青叫住他,“不用,我特意沒說,你也不必說。
快去問宏甲縣的事,我等著你的回覆。”
“是。”
楊正出了衙門,快步跑去馬房牽出自己的馬,騎馬從最近的一個斜坡上了城牆,城牆下隔一段位置就站著看守的兵士,城牆之上亦是。
這些兵,正是從楊門縣調來替換那兩千看守的,從今以後會長久留在北山縣,屬於北山縣屯兵的其中一批。
楊正手上拿著孟長青給的令牌,一路暢通無阻,很快來到與宏甲縣相接之處。
憑孟長青的令牌上不了宏甲縣的城牆,幸好相接之處就有宏甲縣的官兵守著。
楊正說了自己這邊的訴求,又說這是北山縣知縣的主意,還請諸位上稟花知縣。
這麼奇怪的訴求,自然是要上稟知縣的,他們底下人哪裡敢私自做主。
楊正在牆上等了快一個時辰,才等到對方問回來。
“我家大人說,既是孟大人的提議,他可以應允,但是貴縣必須保證,百姓們在城牆上時不出任何意外。”
“是,這自然由我們來保證。多謝花大人,大晚上的給各位添麻煩了。”
宏甲縣的官兵很客氣,“不麻煩。”
楊正又騎馬回去,下了牆直接去找孟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