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英走了,周依棠也飄然而去,陳易環視一圈,又落回到殷聽雪身上。
這還等什麼呢?
殷聽雪呼吸略微急促,好久沒有過了,她不免緊張,正想說什麼時,小手已被大手蓋住。
“回去?”陳易問道。
殷聽雪點了點頭。
於是二人一路走向小樓,愈是臨近,她便愈是緊張,哪怕面上做出沒事人的模樣,可手心裡滑溜溜的汗水還是出賣了她。
嗖。
像是覺察到主人的危險,黃孃兒鑽出來擋在小樓門前,陳易往右走它就往右走,陳易往左走它就往左走。
沒辦法,站定不動,黃孃兒就弓著身子隨時準備撲過來。
殷聽雪怕陳易露出厭煩,趕忙脫開陳易的手,抱起黃孃兒好一陣寬慰:
“沒事的、沒事的,他是好人,是我夫君,早就不是壞人了。”
最後幾個字落耳,陳易微微一怔,也不知殷聽雪是有心還是無意,但理所當然的,在她眼裡,以前的自己委實太壞。
黃孃兒聽著寬慰,嗷嗷地喊了兩聲,這才讓開道路,目送陳易和主人進樓時,還是不安地嗷叫了一聲。
一路不停就走到了臥房。
殷聽雪手心滿是汗水,不安地看了看陳易,小心脫開,往後退幾步坐到床榻上。
陳易看著她,殷聽雪像是下定某種決心似地,沉吟片刻後喚道:
“來吧…”
短短兩個字,
她竟有幾分往日的決絕。
頃刻花散落的那夜仍歷歷在目,縱時過境遷,消磨去太多感觸,可仍有一點悲哀留在了心底,陳易眸光一時放長,或許他們間略顯畸形的關係,從那時就是命中註定。
殷聽雪等了好久都沒等到陳易有所動作,正想這夫君是不是變性了,他忽然勾笑問:“要不要吃根糖葫蘆?”
她立馬打了個寒顫。
而後,殷聽雪眉宇低垂下來,似是想起了那天的糖葫蘆格外的甜,但只甜在一時,隨後便是說不上的苦澀。
陳易沒有急著撲倒她,解她衣裳,反而坐到身邊,出聲道:
“還心有芥蒂麼?”
殷聽雪略有意外,側頭看了看他,猶豫後微微頷首。
都不知過去多久,少女仍對那日記憶猶新,睡夢裡時常會怕,哪怕成了夫妻,到底還是畏懼和喜歡哪樣更多,也說不上來,回憶的力量就在於此,陳易從來清楚,縱使時間磨礪下只留點滴痕跡,也仍會記得那時傷得很深。
陳易不知該說什麼,什麼安慰的話都有些虛偽,他只能選個不那麼虛偽的話,便帶笑道:“下輩子就不這樣了。”
殷聽雪當然記得他要自己十輩子的話,自從無意答應以來,學會認命的她早早地就把十輩子都許給他了,哪怕他要做什麼都好……
或許事後該心覺悲哀吧,只是眼下,她反倒有點高興道:“真的嗎?”
陳易單手攬住她腰肢,半擁入懷,
“真的。”
殷聽雪習慣性地抓住他衣袖,問道:
“那有多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