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立頭蔫似地垂著,聳拉著脖頸,慢慢回到了大院裡。
趕忙就有小廝給他脫下了外袍,道:
“縣令爺您這是……”
“應付大人物累的。”姜尚立嘆了口氣。
又去見了一回喜鵲閣的大人物,那份威嚴氣度,姜尚立直覺自己命都少了一半。
特別是為首的那位新上任的座主,看似溫和儒雅,實則句句皆是刀子,盡是招式,一刺一戳盡點在了山同城的命門之上。
至於其他人,姜尚立只敢掃去一眼,不敢多看,而這群喜鵲閣諜子護住的那位姓東宮女子,他反倒多了不少印象。
“姜縣令,此令是喜鵲閣下的,我們從來聽命於宮裡,姜縣令日後是平調,是謫遷,都是一句話的事。”那新座主道。
“不敢怠慢,只是縣衙賬上沒有錢,衙門內缺員嚴重,連邊防維護都無分文可用,人手不足,想要配合查到人在哪裡,也怕難如登天。”姜尚立頓了頓道:“座主大人,本官保證已是竭盡全力,恨不得掘地三尺,本官若用這份心力另做他途,便是當年死在亂軍中的老孃都找出來了。”
他還記得,東宮姑娘這時感嘆道:“那現在去找你娘可不容易。”
縣衙大院裡,小廝緊趕慢趕地走了過來,捧著條毛巾遞了上去。
姜尚立接過毛巾抹過脖子上,一下全是水,嘀咕道:“比望月樓花魁的水都多。”
坐下沒多久,外面有人通報,說是秦圖來了。
姜尚立打起精神,如今山同城內頗有波譎雲詭之感,這些事一日不辦完,他是一日都不敢閒下來。
秦圖小跑著進了門,吆了聲道:“縣令爺…”
“坐、坐,這裡沒外人。”姜尚立推了推椅子道。
秦圖拉過椅子坐下。
姜尚立打量了下他,見他身上沒傷,便問道:“事辦得怎麼樣了?還成吧。”
秦圖殷勤道:“還成,我跟他過了兩招。”
“那想來不厲害,具體呢?”
“試過了,不是太華山的人,是個練家子。”秦圖頓了頓道:“但也不知是哪家子的,他還問了小的很多話。”
姜尚立點了點頭道:“什麼話?”
“重陽觀劍池的事。”
“看來跟那孤煙劍沒關係,”姜尚立停了停道:“也跟城裡的諜子沒關係。”
“說不準,那孤煙劍不是想去劍池觀摩麼?若不是如此,又怎會被仇家追殺?”
姜尚立回想起了那些江湖故事,嘆了口氣道:
“升米恩,鬥米仇啊。”
話說這孤煙劍雲遊四海之時,拜訪各大門派,偶然於崑崙絕巔處領悟到一招殘劍,因此招是在崑崙派賞雲時所悟,故此將此招記下,命名為崑崙殘劍,贈予崑崙派掌門。
此招是為殘劍,招式不全,弊端極大,崑崙派掌門將之閒置藏經閣中,然而多年後,掌門之子對這一招極感興趣,遠行千里拜訪孤煙劍,後者被其赤誠之心感動,將完整一招傳授。
本來是江湖美談,然而不曾想,後來掌門之子成為掌門,因武功遲遲不得精進,卡在瓶頸,竟以門派之名,向孤煙劍索要完整的劍譜!
索要不成,便調動孤煙劍的一眾仇家一併追殺,最終將孤煙劍追殺到了山同城內。
姜尚立略作思考後,就回歸到正題:
“那個道人叫什麼名?”
“不知道。”秦圖老實道。
姜尚立琢磨了下,便道:“他使的什麼招?”
秦圖仔細回憶了下道:“具體也說不清,就是我一爪殺過去,他就一拳錘到我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