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遠驛。
這個館驛不算豪華,卻也興建了酒肆,其中美酒不勝數,頗受達官貴人喜愛,最負盛名的便是白玉腴酒,配上春和館的肥羊燉,素有“一日酒飽便頂七日寒冬”之名。
一男子端坐酒桌上,腰佩長劍,面容丰神俊逸,肌白如玉,兩側站有書童僕役,他一邊倒著酒,一邊享受著讓小廝從春和館那買來的肥羊燉,舉止文雅,慢條斯理。
酒肆裡,那掌櫃的女兒小心翼翼地往那偷看著,幾乎看直了眼,來來往往多少達官顯貴,可她確實頭一次看見這麼對眼睛的公子。
剛才,她偷偷給他選了一罈最好的白玉腴酒,也不知他知不知道。
待男子用過餐後,似要轉過面,掌櫃女兒連忙側過身,躲了一躲,都不敢看那男子。
只見那男子站起身來,朝她方向轉過身去,竟拱手道:
“謝過姑娘了。”
掌櫃女兒滿臉羞紅,嘴唇張了張,最後壯起膽問道:
“不知公子名字…”
“曹金。”
男子嗓音溫潤地回道,白麵如玉。
掌櫃女兒有些不敢多看,她琢磨了一會,咿呀呀地正要回話。
酒肆外,忽然多出了一個玄衣身影,揹負劍,腰配刀,腰牌隨著腳步搖晃。
掌櫃女兒側頭看去,便看見他面沉如鐵,挑了挑眉毛。
女兒家心思,她下意識比較了下這錦衣衛和曹金的容貌,發現還是後者更對胃口一些。
突然有來客,對話被打攪,她有些不冷不淡地招呼道:
“官爺是來買酒的嗎?”
“買命。”
掌櫃女兒不明所以,以為是來挑事砸場的,皺眉問:
“我們這做本份生意的,在平遠驛不知接待多少貴人。你倒是說說,買誰的命?”
“曹金。”
玉面郎曹金聞言驟然擰過頭去。
幾乎是曹金擰頭的下一息,陳易身形驟然踏前,長刀鏗鏘出鞘,凌冽破空之聲,震出一陣橫風。
掌櫃女兒被風狠狠推到牆壁,慌亂地舉手擋在臉上。
刀光閃在曹金面上,後者武功不低,立即反應,連忙後退,並將長劍連劍鞘一同去擋。
然而,陳易畢竟是突然襲擊,先發制人,曹金慌忙間氣機未來得及運轉,摧風斬雨之下,整把長劍竟連同劍鞘被生生砍折!
爆發力將曹金反震得連退數步,他看著折了的劍,驚駭萬分,
“來者……”
陳易一拳錘開慌亂上前護衛曹金的侍從,接著毫不猶豫地一刀砍下。
咔嚓的骨裂聲,曹金的頭顱隨即斷開成兩半。
幾個侍從們被這一幕駭住,連忙退回幾步,一時竟不敢上前。
掌櫃女兒這時顫巍巍地鬆開手,緊接著便看見不久前看對眼的公子,竟被已不似人形,臉色煞白,雙腿發軟,跌坐在櫃檯上。
陳易收刀入鞘,大步走出了平遠驛。
原以為曹金武藝高強,不曾想,不過堪堪六品,只是心腸歹毒、心狠手辣,擅於秘謀使音,而這種人,面對毫無理由的突然襲擊,是最無招架之力。
更何況,自己跟他有著境界差距,又有先手優勢,自然從頭到尾乾淨利落。
處理完曹金後,陳易翻身上馬,駕馬朝著西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