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當空,蒼莽群山,萬物瘋長,與飛雪連天的蜀地宛若兩方天地。
某處懸崖,深不見底,橫跨數里,如同一隻巨獸的深淵巨口,飛鳥見了則驚。
飛崖間,有密密麻麻的赤色藤蔓,如鐵索橫空,橫跨飛崖,上面帶著一根根尖刺,其中長著一朵豔麗的火紅色大花,形如向日葵一般,高達三四丈。
這時,一隻兩丈大小,翅如玄鐵的黑色猛禽經過懸崖某處上空,突然,便見那一根根藤蔓突兀間活了過來,如同巨型章魚的觸手咻咻咻破空,直接如利箭一般,朝著那頭黑色猛禽激射而去,封鎖虛空。
黑色猛禽一驚,發出尖鳴,兩隻黑如鐵鉤的利爪一抓,將兩條飛來的赤色藤蔓直接抓斷,同時翅膀上的黑色鐵羽根根立起,猛然一振,如兩把鋒利的刀橫衝直撞,斬斷一根根藤蔓,欲要突破封鎖。但那帶刺的火色藤蔓實在太多,密密麻麻,最終,那藤蔓纏繞住了尖鳴的大鳥,一根根尖刺從鐵羽縫裡,扎進了大鳥的軀體。
很快,那劇烈掙扎嘶鳴的大鳥像是中了毒,眼皮恍惚垂了下來,掙扎變得緩慢,身體出現僵直。
“噗”
一根大腿粗細的藤蔓洞穿了大鳥的肚子,隨後如蟒蛇纏繞一般,將這頭大鳥拖入懸崖,來到那朵如同朝陽的火紅色大花面前。
只見那大花突然裂開,露出一排黑色的尖牙,大口一張,竟然直將大鳥吞沒一半,翎羽和鮮血飛濺,那身中毒素的大鳥肌肉依舊還在跳動,發出一聲哀鳴。
此時,懸崖邊上,原本空無一物的虛空起了波動,接著,幾道如同水花凝聚的人影相繼飛出,落在野草橫生的懸崖邊。
“九中郎,咱們不是往十萬大山更裡面走嗎,怎麼還是往北走?”一道粗獷的聲音響起。
十萬大山地處蜀地最南邊,往深處走自然是往更南邊的方向。
話音落下,只見那四道透明的人影相繼現出身影來,正是陳淵和太歲山的三位太保!
就在一個時辰前,陳淵打探出他們掉落的地方後,與太歲山三位太保碰了下頭,作出了決斷。
四人直接棄船離開,至於豢龍氏和北海龍女則在陳淵的壺天空間裡待著繼續養傷。
說話的是太歲山的呼延慶,雜亂的眉頭帶著不解,他算是三人中目前與陳淵最為合得來的,有什麼說什麼。
陳淵看著懸崖中的那場捕獵,十萬大山果然妖魔遍地,直接彈指打出一道無形氣勁!
“砰”
氣勁直接崩在那轉過頭來的火紅色妖花,剎那間,妖花崩開,化作粉末,那些藤蔓也猶如被抽乾了精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枯萎。
“擊殺千手妖蓮,氣運點+21”
陳淵目光一斂,隨後轉過頭來,回答呼延慶的疑問,緩緩開口道“如今我們身處異地,防人之心不可無。”
“防誰?”
“九中郎難道說的那位方家老祖宗?”倒是那位玉麒麟金玉山似乎聽明白了。
“沒錯!”陳淵目光深沉,點了點頭,“此人為那艘船鬼鬼祟祟,之前在青山縣陳某與他方家有衝突在,想必要是有機會,對方會毫不留情地殺了陳某。”
這話一出,太歲山三人對視一眼,覺得陳淵沒說錯。
這也是他們三人在跌落進來後,願意跟著陳淵棄船離開的原因之一。
那位方家老祖倚老賣老,心思陰的狠,之前搶他們的人,還東拉西扯仗著輩份,讓他們三人陷入被動,他們三人現在陷入如今的困境,都是拜這老傢伙所賜。
“九中郎這話說的沒錯,這老傢伙心思詭的很,要是打的過,老子早呼他那張不要皮的老臉了。”呼延慶滿是贊同,鼻子裡哼哼著,隨後大眼一斜,氣道“以九中將你的實力,加上我三人,其實完全可以宰了這老傢伙。”
“那艘船何必便宜了這老傢伙,恐怕這老傢伙現在見我們走了,高興的狠。”
“自然不行,我們如今身處完全陌生的地方,更是很可能在遭受那些妖魔的追捕,那方家老祖半步龍虎的實力,一時半會兒根本解決不了,更有可能被對方逃走,一旦真的動手,鬧出的動靜就不是一星半點了,無異於火中取栗,想來這也是九中郎的考量!”
玉麒麟金玉山直接反駁,隨後把目光轉向陳淵。
陳淵呵了一聲,目光帶著冷笑,“那艘船可能真藏著好東西,不過陳某知道,沒有把握的事情不要強求,特別是如今的處境。”
“免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說著,他沒在這個話題上多聊,其單手化作劍指,往眉心一抹,只見眉間法眼睜開,金光流轉。
陳淵劍指在法眼中掐出三道金光,化作三粒丹丸大小的金色光團,打向呼延慶三人,懸於三人身前。
“這是陳某的眼通,此金光能遮掩氣息和探查,接下來,那方家老祖就算有虛空留影的神通,也捕捉不到我們的氣機,我們的行蹤就不會暴露,當然,這自然也能遮蔽一些厲害妖魔的探查,能讓我們更順利橫渡十萬大山。”
陳淵這話倒是點醒了三人,這位第九山中郎將當時尋找人魔找上了方家老祖,那方家老祖在青山縣客棧裡就展示過這種神通,能捕捉一個人的氣機,進而可以追蹤。
他們這些人的行蹤,還真可能盡收於對方眼底!
不過三人多少有些疑惑,這位第九山中郎將有本事在身,加上他們三人,完全不懼那位方家老祖,好像不至於如此提防,不過他們也對此沒多問,只覺得這位中郎將行事小心謹慎,不想讓那位方家老祖壞事,畢竟如今他們的處境還是未知。
這也讓三人對陳淵更信服了一些,小心無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