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光放明,遠處山林飄下一層薄薄的寒霧。
昨夜暴雨初歇,雪花依舊在飛舞,紛紛揚揚,落個不停。
一大早,甲子巷間,
“嗤”
“嗤”
這種聲音在巷子裡聯綿響起。
只見街頭巷尾,各家各戶門前,一道道身影早起拿著鏟子,將昨日下了一夜的積雪都鏟開,各掃門前雪。
昨日下了一夜凍雨,雪與水融成一塊,結成厚厚的冰塊,人站在上面滑不溜秋,剷起來費勁的狠。
“嘿喲”
“嘿喲”
巷尾一間竹林小院門前,一個穿著厚厚的棉襖,帶著虎頭帽的小娃,用廚房裡燒火的火剪撬著地上硬邦邦的雪快,兩隻通紅的小手抓著把手,小臉凍的通紅,就算鼻子裡青龍出海,也玩的不亦樂乎。
而旁邊,他娘花姐用鐵掀將小院門前稀拉拉的雪水掀到一邊,忙的頭巾上都蒸騰起白氣。大概花了小半個時辰才將小院門前的路收拾的乾淨。
“也不知道那老爺子怎麼了,今天是第四天了。”
花姐幹完活,手杵著鐵鍬,想起昨天練校尉在問,不無擔憂,不過她一個民婦,沒什麼本事,有心無力,也只能做一點小事。
又掀了幾鏟子了雪,她便帶著兒子虎娃便回到自家院子。
而此時,娘倆不知道的是,在那竹林小院裡,傳來“吱丫”一聲門窗開啟的聲音。
畫面一轉,竹林小院內,裡屋的門開啟,陳淵從裡走出來。
一襲紅衣迅速從堂屋中起身,迎了上來。
“兄長,吳老怎麼樣了?”
“氣血衰敗,加上寒氣攻心侵入了心經,加上老吳早年武道根基被毀,就剩一口心氣吊著,幸得人及時救下,此時已經無礙,剩下就是修養了。”
陳淵說這話時語調緩慢,看似不經意,練霓裳卻見他眼神很陰暗。
老吳的情況其實比他說的更糟,這老頭子身上本來就存在早年間在巡天司斬妖留下的暗傷,這次強行消耗氣血,幾乎油盡燈枯,現在他在用龍樹精氣滋養,幫老吳頭續命。
“兄長認識昨日那位武藏強者?對方似乎與兄長有仇怨在身?”練霓裳問起了關鍵的問題。
她想起那位武藏,說兄長得罪了太多人,很多人要整陳淵,不免為之牽掛。
“哼!”
陳淵袖子一抻一甩,眼角往外一睥,“此人頭戴墨玉簪,曾在錦官城鬼鬼祟祟,放出一些訊息,竄動一些傢伙殺我,只是當時可惜沒抓到此人,想不到此人處心積慮。”
“此人如今落在本將手裡,昨夜拷問他的身份還有同夥,只是這傢伙目前嘴還閉的挺緊。”
說到這,陳淵背後,眼神一揚,看向窗外樹間凝結的霧凇,
聲音充滿殺意,
“就看這傢伙還能撐多久。”
如今,李伯牙在他的鎮魔塔中,被他用金色真火日夜折磨,泥丸中,充斥著對方的慘叫。
“同夥?可是人魔?”練霓裳眼神一凜,她正要說這事,此事迫在眉睫,不由語氣快速道
“霓裳得到訊息,青山縣的水源被人下了魔蠱,聽說是人魔的手段,一般人察覺不了,百姓們估計已經中了招。”
說到這,練霓裳臉色有些暗淡,“霓裳本事不到家,既沒照顧好吳老,也沒察覺出端倪,愧對兄長託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