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鳶走進靈堂,佈置和她以前在電視劇看得相差無幾,卻並不見百里煉的棺材,只有李管事在靈堂前往火盆裡不停地扔紙錢,俞氏領著女僕跪在一旁。
“李管事。”紀清鳶膝下一軟撲在李管事面前,差點被濺起的火星灼傷。
“少夫人?”李管事面露驚訝,快速將火盆一撤。
“他,他在哪兒?”紀清鳶的嘴唇微微顫抖。
李管事的眼神有些閃躲:“你說少城主?”
“嗯,他在哪兒,我,我要見他。”
“少城主……”其實,全府甚至是全城都清楚百里煉的這場戲,為了將紀清鳶騙回的一場戲。這麼真情實感騙少夫人,他心裡有一絲過意不去。
紀清鳶哭得聲淚俱下:“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想去見他最後一面。是我害死了他。你們怪我恨我我都清楚,你們讓我見他一面,我願意接受懲罰。”
李管事也不願意再按著百里煉的劇本演下去,早放手早輕鬆,他往右一指,“少城主還在棲霞院。”
“謝謝。”紀清鳶鞠了一躬往自己昔日住的院子跑去,一路上並未見著什麼護衛,她見他的心情迫切也未多想。
她曾經住的屋子,還同她走前一模一樣,只是少了她在的溫暖,帶著冷清,還透著冷意。
百里煉安靜地躺在床上,毫無生氣,面色蒼白,整個畫面很靜。
紀清鳶咬著嘴唇,慢慢抬起腳跨入門檻,心裡的空氣被一點點抽去,讓她整個人喘不過氣,這就是心痛的感覺麼,她的手甚至都僵硬著。
她緩緩在床榻前跪下,伏在床前。
他的溫度早已冷卻,面板冰涼,涼地逼出了她的眼淚。
“我以為你不會死,你那麼厲害,那麼聰明。”她伸出手去握他的手,十指相扣,“你會恨我麼?不過恨也好,不恨也好,你都不會親口對我說了。百里煉。”
她看著兩人十指相扣的手,緩緩閉上了眼,“你走近了我的世界,可是我不傻我知道你在騙我。我真的太孤獨了,也太貪戀你給的溫暖。命運給我開了個玩笑,從不會完整地給我一樣東西,不完整的親情,不完整的愛情,我收地開心又痛苦。”
她吸了吸鼻子睜開眼,撐起身子去看他,指尖觸控著冰冷的面板,“在來之前我都不覺得你會死,甚至覺得這是一場夢,可我還是來了,我怕見不到你的最後一面,我怕我會永遠失去你。我是懦弱的人,我不會為了你殉情,我會好好活下去,也會忘了你,還要嫁一個比你更好的人……”
“你敢!”百里煉瞬間睜眼扣住紀清鳶的手腕。
紀清鳶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嚇了一大跳,往後一仰摔在地毯上。“你,你變殭屍了……”她驚恐地看著百里煉,以往看得鬼怪在腦子裡亂躥。
“殭屍又是什麼東西?”百里煉咬碎了口中的解藥,身體溫度開始恢復,面色也恢復了紅潤。為了這場戲,他找白千首要了不少東西,索性效果還不錯。
手腕上的那隻手似乎也沒那麼冷了,紀清鳶的驚恐剎那間轉化成憤怒,他竟然用這種事騙她。他沒死,那麼死的就是紀翔了,他殺了紀翔,為什麼還要逼她回來面對,太殘忍了。
“你騙我。”她收了淚意,冷冷地注視著他。
百里煉用力一扯將紀清鳶拉上了床,她撲倒在他身上。
“我是騙了你,沒有這一出,怎麼能讓你心甘情願回來,還能聽見你的真心話。”他俯身望著她,看著她眼裡的情意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