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傾默本人幾次表示自己的身體沒多大問題,醫生也覺得她可以出院,但梁父梁母還是不放心硬壓著她在醫院多躺了幾天。梁傾默能體會他們的良苦用心,可能經過這次的事他們真的是怕了,也就順著他們的意思在醫院多待幾天。
幾天後,走出醫院的一剎那,劫後餘生的感覺撲面而來,外面的空氣,外面的人,外面的一切都那麼不一樣。活著確實不容易,她決定了,從今天起要好好過日子,開開心心的。
回校的時候,她落下了將近兩個月的課程,解決這個問題,要麼自己補要麼跟下一屆學弟學妹一起畢業。梁傾默再三考慮之下還是決定自己補,她可不想浪費一年時間,雖說校園生活真的很美好。
室友還和之前一樣倒沒因為梁傾默的住院而疏遠她,在她出事期間也去看過她幾次。梁傾默一到寢室她們便圍了上來,問這問那的,她想她的寢室在女寢裡絕對算得上良心,至少別人寢室裡的勾心鬥角她們沒有,打遊戲做直播吵人睡覺的她們也沒有。
“說話啊,怎麼感覺你變得更沉默了。”室友甲見梁傾默呆呆地,不由催促。
“說什麼?”這幾天她總是無緣無故走神,可又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每當她以為自己能觸碰到禁忌的邊緣時,腦子裡又開始一片空白,來回往復,讓她心情低落。
“怎麼出院了,反而覺得你魂丟了?默默,你到底好透了沒,沒好透再躺幾天。”戚靜雲伸手過來摸了摸梁傾默的額頭,緊接著又試了試自己的額頭。
梁傾默搖搖頭:“我沒事,只是有些精神恍惚,我也說不上是為什麼,總覺得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重要的東西?什麼?不會哪個野男人吧?”
餘茗一把推開戚靜雲:“別聽小戚胡說,默默哪來的野男人,額,難道你在醫院認識了病友?而且這位病友就好像裡走出來的男主角,高帥的那種,然後你們日久生情了?”
戚靜雲嫌棄地白了一眼餘茗:“去去去,你說的比我還離譜。”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不是我說,你要是真的身體不舒服,晚上的課就別上了,我們幫你請假。”陳蔚收拾好書桌上的課本起身朝幾人說道。
梁傾默擺手回絕:“不用了,我好得很。”
“那就走,上課去,遲到可是要被罵的。”
枯燥無味的經濟法,老師的聲音令人昏昏欲睡,大部分都忍不住掏出了手機。課間休息的時候,梁傾默趁著室友都在玩手機自己一個上了頂樓吹風,四下無人,安靜中帶著詭異。
燈光被黑夜籠罩顯得微弱,但依舊掙扎著想要破除牢籠展示自己的風采。潮溼的氣息在空氣中瀰漫,彷彿要給心靈蒙上一層霧靄,擴散出一種悲涼的心境。
梁傾默雙手交握抬頭看著遠處的繁星,在夜幕中探出,格外明亮格外耀眼,此時,會有人同她一起看著這同一片夜空麼。
其實學校裡的日子很充實,白天上課補課,晚上也是上課補課,她的時間可以說不允許她做其他事,可她依舊能從中擠出時間來尋找那片記憶。
那片記憶到底是什麼,每次想起心總會不由自主發疼。她連續幾天都在做一個奇怪的夢,夢裡有個白衣公子,倒在亭子裡醉得不省人事,身旁堆滿了酒瓶,每當夢見這個場景她總會從夢中哭醒。她不想見到那樣的他,她一見他清瘦的身形就忍不住掉眼淚。
他,到底是誰。自己和他,又是什麼關係。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要走請快,最好把你留在我家的東西都帶走,明天晚上之前你拿不走我就都扔了。”男生飛快掛了電話,右手用力一甩將手機扔下樓去。
“哎呦,敲你孃的,誰扔的蘋果!”樓下傳來另一個男生的怒吼,聲音中交雜著不知是哪個省得口音,聽著有些意外搞笑。
“哈哈哈……”扔手機的男生被樓下叫罵的男生逗笑。
梁傾默不由轉身看著大笑的男生,黑夜裡看不清他的五官,但身材高瘦,穿著白襯衫,校服半掛在肩膀上,有些流裡流氣的。這裡不是她的地盤,上課的時間差不多也該到了,她匆匆離開。
“喂。”身後男生喊了一句。
他是在叫她麼?
梁傾默慢了腳步卻未轉身。
“我扔手機的事別告訴別人。”男生聲音輕快,完全聽不出他一分鐘之前剛分手。
“嗯。”梁傾默應了聲加快腳步往樓下走。
最後一堂課,梁傾默直直盯著老師的臉,強迫自己的額注意力在他臉上,就怕自己走神到另一個世界。只可惜,她再專注也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思想,還是放空了一半的時間。
下課鈴一響,全班學生一窩蜂似的湧出教室,畢竟真正的夜生活才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