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駕著馬車趕往第一客棧,百里煉攬著紀清鳶目送葉流螢遠去。葉流螢說的話他信一半,女人,尤其是長在城主府的女人,如何推銷自己幾乎是無師自通。這一點,紀清鳶溜鬚拍馬也比不過。
虧得當年孃親見解獨到給他推了越城樓家的大女兒改與本城紀家聯姻,娶了紀清鳶府裡倒是清淨,從葉流螢來看,莫城的城主府裡不是一般的熱鬧。
紀清鳶見百里煉一直目視前方,氣得伸出兩根手指往他眼睛戳去。百里煉摺扇一展,擋住紀清鳶的手指。
“為夫若瞎了,夫人得照顧我一輩子。”
“呸。你要是瞎了,我就改嫁。”紀清鳶指尖用力往後戳,百里煉一轉折扇卡住了她的手指。
“哎呦,疼疼疼。”她一喊疼,他隨即鬆手捂住她的指尖檢視,細嫩的面板白似初雪,被扇骨卡主的地方略微泛紅。
“很疼?”百里煉緊縮眉頭擰成一個疙瘩,責怪自己下手太重。
紀清鳶張口正要說“廢話”,百里煉臉上的心疼明明白白,那句話便硬生生嚥了下去,“不疼。你要看就自己去送唄,我要回房睡覺。”她往客棧走。
“她哪有你好看,走,帶你去見個人。”百里煉摟過紀清鳶飛身至馬背上。
“去哪兒?”
“去找鳳瑀凰梟。”
百里煉策馬回葉承遇襲的樹林,一路沿著鳳瑀凰梟留下的暗號前行,看樣子走得遠了。
“你怎麼知道他們在哪兒?”
“暗號,笨。”他拉住韁繩,白馬前行的速度緩緩慢下。
“地上有竹箭。”紀清鳶指著一處叫道。
“看樣子是凰梟斬斷的。”百里煉盯著落葉中空出的一片地,白淙不僅箭術了得功夫也不錯,鳳瑀凰梟兩人對他也沒討到好處。
“你又知道了。”
“看竹箭的切口,鳳瑀出手不如凰梟果決也不會在地上留下痕跡,凰梟的劍偏厚,鳳瑀的劍則薄,為夫這麼說夫人可明白了?”
紀清鳶驚訝地閉上了嘴,好半晌才道:“我發現我跟你一比,智商特別低。”
“智商?”他俯身。
“我在誇你聰明。”她拍拍他的臉。
“不,有件事我還未想明白。”
“什麼事?”他撥出的氣息吹拂在她耳機,酥麻地很。
她越縮他越要逗她:“白淙之所以被稱為白衣神箭,是因他他箭術了得,但他今日卻連連失手。按理說,凰梟根本碰不到他的箭更別提一劍斬斷,除非他這箭出手並不快。”
“說不定他是顧忌葉笙歌呢。”
“也不對,快才能殺人,慢了反而給對方逃脫的餘地。”
“難不成他喜歡葉笙歌,知道帶走她的是你大師兄也就意思意思放水了。”紀清鳶傾斜的角度簡直要趴上馬的脖子,百里煉手部用力將她拉起。
“你這個說法還算靠譜,只不過作為一個男人心大了點。”馬鞭一抽,駿馬一聲長嘯,撒腿飛奔起來。
兩人出樹林時太陽剛落山,漸漸褪去耀眼的光芒,四周的雲彩被照得通紅,霞光絢麗,風景正好。
顧筠予帶著葉笙歌不敢走大路只敢挑些僻靜的小路,鳳瑀凰梟兩人與白淙交完手逼退了他立時回到顧筠予身旁護送,四人趕了一段山路停下歇息。
馬蹄聲響起,三人紛紛握緊手中的劍,見來人是百里煉頓時鬆了一口氣。百里煉扶著紀清鳶下馬,葉笙歌饒有興趣地瞧著兩人,百里煉倒是寵她,難怪她那麼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