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四五日就到了梁言定下的一月之期,梁傾默著急地很,剛安排衛暻弈在賬房做事沒幾日他便要走,那之前做的豈不是無用功。
梁傾默呆呆地望著銅鏡出神,鏡中的容顏神情憂鬱,雙眸黯淡無光。
“小姐怎麼又愁眉苦臉了?”玥玥正在給梁傾默梳城裡少女流行的髮髻,整個過程梁傾默都未開口,忍不住問道。
梁傾默輕輕嘆道:“過幾日就到一月之期了。”也不知爹爹肯不肯留他。
“小姐擔心老爺不願留下仇公子?”
“嗯。那天是爹爹急著去見孃親慌忙中答應的,現在他有的是時間處理府裡的事就沒那麼好糊弄了。”
“奴婢覺著,小姐不妨去求求夫人。”細長的簪子挽住梁傾默的長髮。
“孃親不會同意的,我一個城主府大小姐留一個街上救的乞丐在身邊,她早有微詞,前幾日還說起此事,又怎會幫我。”
“奴婢記得小姐之前說老爺不答應就一哭二鬧三上吊,不如試試?”玥玥拿著梁傾默之前說的玩笑話打趣。
“你找打。玩笑話如何能當真,傳出去指不定被城民說得亂七八糟,爹爹的臉往哪兒放。”梁傾默伸手朝後掐了一下玥玥的腰。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小姐只能眼睜睜看著仇公子離開了。”她捋順梁傾默的髮絲打了幾根小辮子。
梁傾默手指卷著髮絲玩弄:“別挖苦我,都愁死了。”
“小姐待會兒去賬房麼?”
“不去我為何要打扮自己。”梁傾默抽出首飾盒挑了對珍珠耳墜帶上。
“是是是,女兒悅己者容,奴婢一定將小姐打扮地花枝招展,讓仇公子見了定魂不守舍。”
“死丫頭,皮癢了。”梁傾默望著銅鏡中上完妝的自己,比平日豔麗了幾分,含羞帶怯。
到賬房的時候,殷灝和衛暻弈正坐於舊桌前盤算今日購進的貨物。殷灝對著堆積的貨物念出數量和價格,衛暻弈則在賬簿上記錄。
“大米十擔,二兩銀子。”
“麵粉五袋,三兩銀子。”
……
“除了今日的數量還得記上剩餘數,以後若是有人來領或是有新購入你都得及時記錄,我月底會給你盤點清一清。”
“嗯,記住了。”衛暻弈聽地認真,握著毛筆在賬本上一一記下。
梁傾默盯著著衛暻弈的側臉,因著姿勢的關係顯得前傾,陽光從門外照進,打在他認真的面容上,格外好看。
“小姐不進去看仇公子麼?”梁傾默雙手趁著窗臺趴在賬房外,玥玥跟著趴在她身側。
“他做事的樣子真好看,手也好看。”梁傾默雙手託著下巴,視線跟著衛暻弈的動作移動。
玥玥捂嘴笑道:“仇公子哪裡都好看,小姐情人眼裡出西施。”
“死丫頭。”梁傾默點了點玥玥的腦袋。
“本來就是嘛。”玥玥吐吐舌頭。
梁傾默手指壓在嘴唇上:“噓,小聲點,別吵到他。”
“小什麼啊,人家仇公子早就發現我們了。”
“你怎麼知道?”
“他剛剛朝這邊笑了。”
對於門外的兩個偷窺者殷灝也早已察覺,不用猜必是大小姐,府裡對仇天的議論算得上日常飯後談資,討論身份、來歷、樣貌等等,總有他們能想出的話題。
大小姐的事他一個下人自是不敢多嘴,更不敢阻攔,做一個識趣的下人在府裡待地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