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遠更吃驚了:還有一位不是被你殺了嗎?你是健忘還是故意來羞辱梵烏院?
“凌姑娘,何出此言?”
果實笑道:“在我獲知的資訊中,梵烏院是七長老,只有七長老一起,才能組成空天神魔陣,一旦結成此陣,仙神以下,無不辟易!”
周遠又怔了下,這超出了他的認知。“我從未聽說過空天神魔陣,姑娘你從何得知?”
果實幽幽地說:“我也不知道呀,在我的記憶識海中,就有這樣一個概念而已。”
果實的話說得很玄,王一心想,這難道是種子先天性灌輸給她的知識點嗎?不然,以她這種從未現身人世的,怎麼可以掌控那麼多資訊?
雙方都不再說話了,周遠雖有疑惑,都不敢再多言,果實剛才所談已經涉及到梵烏院的高度機密。無論如何,周遠認為此刻自己閉嘴最為合適,什麼事,留著給長老們解決吧。
不多久,周遠領著三人來到浮橋邊。
這個浮橋,其觸發點是什麼,王一不得而知,但周遠往前一站,那浮橋就嘩啦啦的升上水面。
白雪茫茫,長橋如練。
一行人在橋上行走。
這有一點古典山水畫的意境。
這之間,王一又有所悟——人與天地環境共通、共情、共鳴,就可以做到與天地為一,天地是你,你是天地,所派生的力量,無窮無盡。他王一還是王者,觸控到這一層而已,還沒到實際應用階段啊。
而他在觀察果實與夏流火的行走姿態,也發現了其玄妙處,她們每一步,好像都踩在天地的節奏點上,每一步都是引而必發,簡潔流暢,非此不可,唯一之途。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大約老子所說的玄之又玄,無外於此。
王一沒有想到,因為自己想裝逼,抄了兩首詩,而讓他的人生境界大幅提升了。
人生處處有奇蹟啊。
走過浮橋,在重重建築之間穿梭,對於王一來說熟悉又陌生。
他曾來過,只是那時陽光晴好,自己與小魔女一道,一想起來,心都是暖洋洋的,那時候的他,還可以叫少年。
那時的凌悅容是一個孤傲決絕銳利的女子,而今卻被果實佔據身體。
世事如幻。
好些會,周遠帶著三人終於來到七層玲瓏塔前。
大雪之下,七層玲瓏塔也披上了一層銀妝,那被黑衣人撞毀的塔尖,業已修復。當初黑衣人撞毀塔尖,梵烏院一樣承受了巨大恥辱,同樣這個恥辱也沒有被外人知道。
塔前,有一個人正在那裡站著,身上也披上了一層白雪,顯然,他早已察覺三人的到來,已在那裡等了些許時間了。
梵烏院排行第六的百里十三,曾駕三足烏追擊凌悅容與王一的百里十三。但是凌悅容與王一都沒有見過他。此時的百里十三,比之往昔彷彿更深沉蕭瑟一點。
“你們,終於來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