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費了好大勁,才抱著夏流火在陷坑中爬起來。依靠他藥王後期的境界對這個地方進行探看。這個地方,從本質上來說,已經接近完全的黑暗狀態。拒他推測,這裡離地面至少有三千米,這麼高的地方落下來還能不死,竟然連大傷都沒有,真是奇蹟啊,只能說造化弄人亦護人,接連兩個腐質層的緩衝,成功地把他的自由落體產生的衝擊力化成最小。
“哈哈哈哈哈,想要我王一死,沒那個可能!”剛一脫離危險,王一就得意起來。
這樣的黑暗,凡人是無論如何看不見東西的,但王一現在的視力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在空中呼呼呼作響的是千萬只蝙蝠,被他們驚動,而紛紛離開了攀附地,扇著翅翼亂飛。說是蝙蝠,只是從形態上判斷的。這些東西,藏在地下三千米的地方,由於氣體的密度比地面高出數倍,它們的形體大小,遠比一般蝙蝠大得多,翼展大約有兩米了,面目也更趨於猙獰可怕,有兩個長長的尖牙露在外面,總讓人想起中世紀的吸血鬼化身。它有兩個大大地的黑漆漆的眼睛,但以王一的知識已經知道,這類純黑暗中的蝙蝠並不是依靠眼睛來視物的,而是依靠聲波回聲來定位的,實際上也是一種進化現象,與它們長期活在黑暗中的習性有關,假如某些蝙蝠喜歡在白天活動,我們也可以認為,它的眼睛是有視覺作用的。所謂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在這群蝙蝠盤旋的中心,王一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奇怪的東西。
這個東西整體輪廓呈圓形,但這僅只是指大的輪廓,就像我們在很遠很遠的地方觀察地球,它是圓的,但是,對於行走在大地上的人類,是永遠無法直接感觸到地球是圓的。
這個物體也是非常之大,以王一的判斷,應該直徑超過了一百米。
對於它的龐大,王一倒是並不是那麼驚訝了,這種地底異生物,多龐大都是正常的。
更詭異的是它的具體細節結構。
實際上,它是有無數的“手”與“唇”構成。所謂“手”,近似於白骨爪那種,或者說是人類經過風化後的那種黑漆漆的木乃伊狀的手。而“唇”更近於女性的某些神秘部位的那種。每一個“手”與“唇”為一個單元構件,千千萬萬的手與唇,構建了這樣一個詭異的整體。
關鍵的,王一還不能判斷它是什麼形態的。像八角大王雖然長得詭異,但可以確實他是一個“人”,或者說可以確定他是“動物”。但眼前這個,王一卻無法判斷其是動物還是植物,或者是菌類。
在中國的傳說中,有一種“太歲”的東西,也叫“肉靈芝”。看起來像一團肉,有時還會動,但又具有植物的特徵。現代某些科學工作者認為太歲是一種大型粘菌複合體,但其細胞結構為何形成和為何聚成如此規則形態,讓人解不開迷團,東晉的道家葛洪在《抱朴子》中記載,“諸芝搗末,或化水服,令人輕身長生不老。”是古人認為的長生不老仙藥。
中國藥王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中則記述:“肉芝狀如肉。附於大石,頭尾具有,乃生物也。赤者如珊瑚,白者如脂肪,黑者如澤漆,青者如翠羽,黃者如紫金,皆光明洞徹如堅冰也”。
王一認為它是動物是因為它生的“手”與“唇”,不應屬於植物所有。王一認為它是植物,因為它並不是直接懸浮於空中的,而是附生在一個巨大的“柱子”上。
這根柱子,王一同樣不好定義,你可以說它是一個不知何其大的蘑菇的柄,那麼上面一個所謂夾層,實際上就是這個大蘑菇的“傘”。如果這真的是一個大蘑菇的話,王一隻能在地球的一些冷門科學記述中,對應到“雲氏強母菌”,傳說是一位姓雲的科學家首先在原始森林的地下空洞中發現的,也有說,這種超大型的菌像一個大雲塊。但所記述的強母菌而遠沒有眼前這個大,眼前這個菌的大小,已經超過了想像。
在地面生長的無數的大大小小的蘑菇,則間接證明了王一的猜想。
而這個千萬個手與唇組合成的怪物,就生長在這個強母菌的柄中間,像是一棵大樹上結出的大果子。
當然也可以理解為,所謂“柄”本就是一棵樹,但其表面被強母菌附生了,硬生生給套上了一層外套。
那千千萬萬的被驚動的蝙蝠在一陣騷動後,重歸於寂,靜靜的附在那個圓形怪物上,可以想像那個怪物與這些蝙蝠是互生體。蝙蝠在它的身體上吸取生存養料,而它們的糞便又滋養了它的生長,形成一個閉迴圈。
但,那玩藝到底是植物還是動物還是菌類呢?還是屬於太歲一樣的第四形態呢?
更或者本身已經在千百萬年的歲月中,修煉成精?
反正王一總感覺那東西在觀察著自己,是屬於有靈魂的所在。
對,那東西在觀察著他,這是直觀。
一種靈魂層面上的感應。
現在的問題是要判斷它是善意還是惡意的。
如果是惡意,它的攻擊手段是什麼?……不不不,無論它是什麼攻擊手段,憑他王一是無法對付的。
那是一種令靈魂顫慄的力量感,一種深沉浩大如煙海的力量。
王一在它面前是如此渺小。
“哇哇哇……”落下來的大黑蟲與小老鼠和王一重逢,很高興,正想表達親切的問候。而後它們也感應到了那空中巨大的可怕的強大的所在,一時噤聲。
這樣深沉的地底,出去是很難的。王一低頭看懷中的夏流火,氣息已幾乎斷了,到了生命之中油盡燈枯的時刻,王一無聲的又向她輸送了一些藥氣,她的唇一片冰涼感。
也許……也許……也許這就是命運?在萬物盤中看到的景象,在此刻就要見證?看到了命運,卻逃不開命運?是命運指引還是命運註定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