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彩虹,此刻甘心無怨無悔為李無夜付出。
這番行為,看得王一與流沙都動容。
“李無夜你這個殺千刀的。”王一不禁破口大罵:“彩虹對你如此情深意重,你卻這樣無情,非要想著我家的林姑姑,你的良心呢?”
李無夜跳下了五彩孔雀,冷冷地說:“唯我無我,有情無情,大道之下,全皆雲煙。”一把拉開彩虹,竟然真的向小魔女拜倒在地,清清楚楚地叩了一個頭。
只這一叩。
整個天地忽的就恍然震顫了一下。
那滄桑埋在無窮遠古中的記憶,封印在記憶中的記憶,彷彿一瞬間,裂開了一道縫隙,無數前生再世的往事,自這縫隙開始如沙粒一般漏下來。
小魔女一剎時也心靈劇震,眼裡露出迷惘之色。
這一叩,是因果之叩,非無緣無故而來。
老太后眼裡一片震驚,以她的境界,當然也感知了天地間生髮的某些不尋常跡像,看到了二人之間的因果細線。
驕傲的兒子,靜海堂的天之嬌子,冠耀天下的男子,怎麼會這樣無緣無故向一個小姑娘叩首呢?
王一臉色發白,拉著小魔女與流沙疾行。
但李無夜一個縱身追上,又是一叩首。
李太后怒嗥一聲。
兒子是她的兒子,不是天的兒子,不是地的兒子,不是因果的兒子。她在發頭豎起,衣袍鼓起。
嗷嗷。
五彩孔雀也響應著叫起來。
她就要出手。
不論是什麼,她都要一手截斷。
她就要出手。
忽的,眼前的峽谷之中,黃昏中,揹著夕陽,奔來無數匹白馬。
這些白馬似真似幻,蒙著淡淡的光暈。其中一匹白馬,一低身,就載上了王一三人,調轉馬頭疾奔而去,其他的無數奔馬,向李無夜撞擊而來。
素羽變色,伸手拉弓,一箭射向萬馬中間。
箭帶著彩尾,帶著焰火,帶起空間漣漪,帶著雷爆之聲,在萬馬撞到李無夜之前,已搶先而至。
轟。
萬馬在氣爆中,一瞬間消解。
在轟響聲中,彷彿有一聲痛叫發出來。
現在整個峽谷,又恢復一片平靜。
地上的李無夜被老太后一伸手攝上孔雀,只餘地上淚眼朦朧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