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你不去找麻煩,麻煩自然也會找上你。
剛走過拐角的風蘭君,看著衚衕深處原本背對著她、周身散發著濃重殺意與血氣的青年男子,轉瞬橫劍到她面前,只是微微的挑眉。
“是你。”那滿臉冷酷、泛著無*彩的男子似是認出了突然出現的人,聲音異常冰冷的說道。
對於這人,風蘭君從他轉過頭來的那一瞬間便認了出來,這不就是被鷹四形容為白痴中的白痴的傢伙嘛,不過現在這樣子倒是看不出半點白痴,若是其他人,定會覺得這根本就是兩個人,差距如此南轅北轍,但風蘭君很是肯定,他們就是同一人。
至於他認不認識她,那就是他的事了,所以風蘭君依舊沒有開口。
“哼,你們這些人都是一樣,不懷好意,明明當時都看出了端倪,為什麼不開口阻止。”此時的‘阿心’心中更加不滿,情緒更加不穩,身上的戾氣也愈加深重,都是你們,都是你們,你們所有人都一樣,都要害他, 既然這樣,那他就剷除所有人,手中的長劍直直的往前刺去。
看著明顯已經失控的人,風蘭君眼底劃過一絲深重,快速迎擊了上去。
越交戰,‘阿心’的殺氣愈濃,攜帶的氣勢愈強,連風蘭君都不禁暗歎,這人的內力當真深厚,如此的實力不應該在江湖默默無聞才是。
風蘭君看著已經陷入癲狂的人,眉頭輕揚,突然周身泛起一股濃重的死亡之氣,以殺止殺,以亡止亡,她曾經花了多久才抑制住的死亡氣息,如今竟被眼前之人這濃重的殺意引發了出來,是福是禍早已無法定論。
交戰中的‘阿心’猛然感覺到周身氣息的變化,從那癲狂的狀態中微微回過神來,眼中帶著明顯詫異的看著面前之人周身瀰漫的氣息,比殺意更加明顯的亡氣,心中微微顫然。
殺意,是用殺人來獲得自身的滿足;而亡氣,卻是連同自身都一樣毀滅的氣息,血色地獄,漫漫黃泉,萬物如滅,萬事如灰。
怎麼有人會是這樣呢。
‘阿心’躺在地上,看著風蘭君慢慢逼近,看著她拿起自己的劍冷冷的直衝自己的身上刺來,從來沒有一刻如此的心靜,此刻的他忘記了殺意,忘記了死亡,忘記了所有的過往,眼中只有風蘭君那不含一絲神色、空無一物的雙眸,不自覺的想要伸出手去觸控,希望它能在下一瞬間恢復它以往的神采,雖然他之前看到的它充滿冷漠,但也總比一片虛無的要好。
快速劃過的劍氣讓他不自覺的閉上雙眼,只聽“咣”的一聲,耳邊傳來了長劍插入地下的聲音,‘阿心’疑惑的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風蘭君恢復淡漠的雙眼,心中似是一下子順暢了,眼底不禁帶上了笑意,頭一次在他出現的時候,不是因為殺人而開懷。
“為什麼要開口?”風蘭君冷冷的道。
‘阿心’反應過來,她這是在反問他之前的問題,“看到有人落難,你又有這個實力,為何不幫人一把?”
“你與我有何關係,值得我去幫你?”
“是沒有關係,不過...”
“還是你覺得我是心善之人?”
“不是。”這一點他很確定,是那,像她這種人怎麼會隨意幫助別人呢。
“除了你自己,你沒有理由責怪任何人。”風蘭君站起身來,看著地上這個微微有些不服的男子繼續說道,“江湖本身就是一個競技場,你若把自己的命永遠寄託在別人身上,那麼從一開始你便輸了。”
‘阿心’看著風蘭君慢慢消失的背影,眉頭微鎖,陷入沉思:沒有理由責怪任何人,為什麼沒有理由?難道他每次出現,自己的親哥哥就讓他陷入沉睡他不應該責怪嗎?難道幼年時,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母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害而所有人無動於衷時,他不應該責怪嗎?不應該嗎?
身上的戾氣剛剛開始四溢,不知為何,風蘭君那雙空無的雙眸突然出現在腦海中,讓他身上的氣息瞬間恢復平靜。是不是她也曾遇到這樣的事情,或是她所經歷的更加糟糕,才會讓她有如此的神情,他頭一次想要探究一個人,以他的雙眼,而不是另一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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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君兒,昨天晚上睡的可好?”慕容英笑的燦爛的倚在門前對著剛出房門的風蘭君說道。
“嗯。”
“那就好,走,吃了早飯,咱們也該出發了。對了,我們去冀中,要改變下路線了。”
“理由。”
“小君兒,你想那,現在這麼多門派趕往冀中,走大道遇到熟人,太麻煩;還不如走小道,這樣快,還沒人打擾。”
“好。”
慕容英見風蘭君答應,心中自是開懷的很那,昨天終於研究出了一條冥王不會走的路,這一路沒人來打擾,他怎能不開心呢,怎麼想怎麼都高興。
“小君兒,都是你愛吃的,多吃點,長肉。”
風蘭君一個冷眼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