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指丘上的異族,在被大梁朝騎軍衝散之後,很快便被清剿一空。
戰場之上,有一簇異族的屍首極為耀眼。
只見那異族堆成一堆,人疊著人,各個睚眥欲裂。鮮血層層疊疊地落於地上,像一個長在斷指丘上的爛瘡。
桑托斯心裡明鏡似的知道,那處就是剛剛吳比落馬的地方,好像後來那個大牛也跑過去送死了?非常棒。
此時桑托斯再看那屍丘,像是看一件傑作。
咦?好像屍堆動了動?自己沒看錯吧?恩,肯定是哪個屍體的抽搐。
桑托斯當然看錯了。
“沒事吧?”大牛的聲音本就甕聲甕氣,此時被壓在屍堆之下,顯得更加沉悶了。
“沒事沒事。”吳比擠了擠,“不過……剛才好像有人咬了我一口,咬到我大腿了,你幫我看看?”
“好。”大牛點點頭,想從屍堆之中爬出來,“好像有點擠?”
“嗯,推一推。”吳比用下巴推了推夾著自己的一個異族屍首,“一、二、三!”
吳比與大牛一起發力,屍堆瞬間炸開,斷開的異族手腳散落一地,而從中爬出來的,正是吳比與大牛。
“吉星!”“涼州鬥牛!”
二狗與鐵蛋本來正在尋找吳比和大牛的屍體,驚喜突然而至,驚得二人直接喊出了吳比與大牛的諢號。
桑托斯一楞——這都沒死?再看吳比滿面紅光的樣子,似乎又有突破?
“什麼吉星?”段舉見吳比和大牛無恙,也是心下稍慰,隨口問道。
原飛熊營的卒子們見狀,便七嘴八舌地把外山關守城時二人的光輝事蹟大說特說,聽得段舉嘖嘖稱奇、桑托斯連連心驚。
烈火燒身都不死?桑托斯覺得自己好像小覷了這個普普通通的吳比,現在開始思考該不該馬上拍死了他。
好像不行——拍死了吳比還好說,可是這一馬平川這麼多卒子,自己能全拍死嗎?跑掉了一個回報校尉的話,事情會很麻煩。
桑托斯正在思索,卻聽卒子們說起剛剛自己拍飛吳比的那一劍。
“報告大人!剛剛我看到那廝故意把異族屍首打向吳比,將他擊落馬下!”一個無名小卒遠遠指著桑托斯,面露不平之色。
這一指,桑托斯勃然大怒,而桑托斯的手下們也覺得面目無光——剛剛誰沒有看到桑托斯有意無意的那一劍呢?
“此話當真?”段舉望向桑托斯,思考如何借題發揮。
“你沒打過仗嗎?在混亂的戰場上,我只是沒看見而已,誰叫他那麼不起眼?”桑托斯咬牙強辯——不是他怕了段舉,只是人心所向,不得不暫時壓下這口氣。
“我定當稟告大人,求個公道。”段舉知道此時不便糾結此事,板著臉說。
“哼。”桑托斯咬牙掃視段舉與他的一眾部下,像是要記住他們臉,以便日後一劍一個,拍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