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念讀,不肖片刻便飄出大殿,只餘殘音縈繞,經久不息。
“新月庭前醉,閒倚案堂歌。客嘆三聲悲,一悲愛別離,二悲憫眾生,三悲長相恨。紅妝子時卸,斷絃人魂歸。”
雲鄞聽完,馬上就撒腿跑了出去。顧昔君還是一次看見他使了輕功。
“嘶……”
在場眾人即刻凝眉細語,感慨萬端,不敢放聲喧譁。有人是臉上假擔憂,有人是心裡真擔憂,總之是各懷鬼胎,百態叢生。
連顧昔君都聽出來了,這詩。。。不吉利啊!
而佇立在那裡的慕少卿,仍舊望著大門方向,緊緊攥著雙拳,面色嚴肅至極!
雲家家主登時出面,雙手負後,故作輕輕狀,緊了下嗓子後,嚴厲地大喊一聲:“誰放他進來的?一個瘋癲的道士,大喜的日子當眾說這麼不討喜的話,真是不分輕重!諸位我們該繼續就繼續,不要理會!歌舞呢?快快呈上來。”
說著,他目光又望向站立不動的慕少卿,眼神半眯,“少卿,站在那裡幹嘛?還不快過來敬酒!”
“岳丈教訓得是。”慕少傾被叫回神,身形一顫,仍舊心事重重,愁眉不展。
五音六律,金鼓喧闐,很快就把剛才的不快徹底掩蓋。
看著慕少卿走開的背影,顧昔君單手遮唇,靠近慕珏塵,“那個道士不只卜褂那麼簡單吧?明顯示話裡有話啊”
慕珏塵沒有答話,靜靜看著手中的茶盞,輕輕用拇指來回摩挲,細細回味道士留下的詩。
顧昔君見自己又是自找沒趣,隨手拿果子吃了起來,自語道:“小云鄞平時看著挺軟弱,但關鍵時刻,但維護家人還蠻有勇氣,還挺護短的。”
當她再次抬頭拿果子的時候,確是被嚇得身子往後一躥。
“臥……”
此時,她面前正正好好擠著四顆大腦袋,長髮垂墜下來。
顧昔君仔細一看,是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幾個賓客,正望眼欲穿,滿屏堆笑地看著她。
其中一個裂開大嘴,露出黃牙,把臉又伸過來些,“兩位公子,剛才那位離硯大師可都說了些什麼啊?”
顧昔君明白了:呵,敢情是奔著這個來的啊,看這幾人的架勢,明顯是希望得到所謂的那麼一丁點兒的天機。慕珏塵那副生人勿近的樣,分明彰著不好惹,只好朝她問了。
把手裡的果子扔進嘴裡,她鼓著腮幫子嚼半天,嚥了下去。少頃,故意滿臉遺憾地說道:“散了吧,散了吧。那大師只喝酒來的,別的未曾透露半分。哎呀,早知道,我再多敬敬酒,得到些隻言片語也好啊,哎。。
這一聲哎嘆的,眾人也是黯然失色,十分惋惜,草草散去。
待這四位剛剛走開,雲鄞卻耷拉個腦袋,垂頭喪氣地從外面走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