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鳳九在密林中穿梭,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心中那大道指引的方向感越來越弱,我知道這是敖清姐弟倆的大道痕跡在被某種力量遮蔽,這種遮蔽可能是有強者在干擾大道軌跡,也有可能是有一些特殊的地方自身就不可測,總之,我很有可能再也無法追尋到他們姐弟倆。
又追了一段路程之後,我微微一嘆,停了下來。
我敢肯定,我們已經快要來到了哭泣島的腹地,周圍的環境也發生了變化,大地已經由褐色變成了深黑色,大地上立著無數的參天大樹,但是卻都是枯死的殘木,在不少枯樹上居然掛著骸骨。根據形狀判斷,這些骸骨有人族的,也有魔族的,還有一些不知名的遠古物種的。這些骸骨也不知道死去多久了,我用手輕輕一碰,骸骨就會碎掉,從枯樹上掉落到地上成為灰燼;也有一些骸骨依舊堅硬無比,敲之如金石;還有一些骸骨上面依然有淡淡的神性在流轉,其附近的虛空都微微扭曲。
“叔叔,這些都是各個種族的強者在這裡死去也不知道多少年了,你看這些大樹都已經枯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鳳九驚訝地說道。
“這些死者都是遠古時代的生物。”我沉聲說道。
“啊,遠古時代,這麼久遠啊,至少都是千萬年前了。”鳳九吃驚地說道。
“是啊,鳳九,你看,這些枯樹,生前都是受大道道韻蘊養的神木,他們的自然壽命極其悠長,當在百萬年以上,輕易不會死去。一般來說,這些古樹就算老死,也必然是一木死一木生,根本就不會發生古樹成片死去的事情。現在這裡所有的古樹都死去了很久了,說明了什麼?“
“說明這裡的環境已經不適合這些古樹生存了。“鳳九說道。
“對,說明環境改變了,那是什麼改變了環境呢?“
“是什麼呢?“鳳九嬌憨地問道。
“血,是至尊們的血改變了這裡的環境,你看這大地都是深黑色的,這是至尊的血汙染了這片大地,才使得這些古樹都枯萎死去了。“我沉聲說道。
“啊,這大地是至尊的血汙染成黑色的?“鳳九吃驚地說道。
我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你看這些一敲就碎的骸骨,他們生前應該就是至尊級別的強者,否則他們的骸骨不可能存在這麼久。“
“這些敲擊發出金石之聲的骸骨,他們生前可能已經是大至尊了,只有大至尊的骸骨才能抵抗漫長的歲月腐蝕,不過終究還是失去了所有的神性。“
“還有這些依舊有淡淡神性的骸骨,他們生前很可能是圓滿大至尊,甚至是半隻腳跨進了聖者領域的強者,也只有這樣的強者,才能在千百萬年歲月流逝之後依舊保持神性。”
“這麼多至尊死在這裡,遠古時代這裡一定發生了可怕無比的事情。“鳳九驚聲說道。
無邊無際的枯樹,懸吊於樹上的骸骨,散發著淡淡的死氣的黑土地,瀰漫著悲傷道韻的虛空,人行走在這樣的環境裡,不由自主就會受到影響,一種與天地同悲的感覺堵在心間。
天漸漸地黑了下來,一輪銀月靜悄悄地掛在高空,在月光地影響下,天地間變得迷迷濛濛,就連心靈的感知也變得迷迷濛濛,這是心靈蒙塵的狀態,在心靈蒙塵的狀態下,不但視覺被矇蔽,就連靈覺也被矇蔽了。我心中凜然,這夜色有些古怪,居然能讓我的心靈蒙塵,要知道我的肉身和靈魂都已經淬鍊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這夜色居然能矇蔽我的肉身和精神感知,這就讓人感到震撼了。
鳳九有些緊張的抓著我的胳膊,說道:“叔叔,我有點怕怕,總感覺周圍有什麼東西在窺視我們。”
我笑了笑,溫和地說道:“別怕,有叔叔在。”
其實我也感覺到了,周圍開始變得不對勁,我甚至聽到了若有若無的人語聲,但是我凝神去仔細聽的時候,卻又什麼都聽不見,有古怪,真的有古怪。不過我心中也並不感到害怕,這些年,我經歷了太多的血腥與恐怖,早就習慣了,可以這樣說,就算是幽冥突然降臨人間,都不會讓我感到害怕。也許面對強大的敵人和未知的恐怖我會驚悚,但是我絕不會感到害怕。
“滴答!”
一聲奇怪的聲音從身側傳來,我心中一震,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悲傷如同海浪般湧上心頭,以前種種,萬般不如意,生離死別,如同電影中的慢鏡頭在腦海中一一浮現,現實中的一瞬間在精神世界裡被拉得無比漫長。若夢,我的妻啊,你在哪裡?你究竟是生是死?我們總是聚少離多,雖有矢志不渝的愛情,卻總是被命運無情的戲弄!爸爸媽媽,兒子不孝啊,都沒有能夠回去給你們養老送終!
一種想要哭泣的感覺瞬間迷茫心間!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感覺隨時都會滾落出來。我身側的鳳九已經開始嗚嗚的哭泣起來。
瞬間的悲傷之後,我的識海中響起宏大的誦經聲,是我的靈魂在與大道共振,也是在自我示警,我心中大驚,眉心的神格亮了起來,神格上的十二道神紋璀璨得如同十二道天地初開的閃電之光!周圍的大道之力瞬間被我掌控,化作無數的道軌,交織成一個大道護盾,將我和鳳九都籠罩了起來。這時候,心靈世界的悲傷如同潮水般退去,我的精神恢復了清明。好厲害的東西,居然無聲無息地就對我的心靈世界施加了恐怖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