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不知道她自認的兇巴巴的樣子,在李雲帆的眼中卻是別有童趣的。
你可以設想一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綰著兩個雙丫髻,插著腰,瞪著美眸,說著小大人的話,那樣子會有多麼的可愛。
雪兒今日身上雖穿著有補丁的衣裳,但那身上的補丁都是剪裁成花朵的形狀的,雖然是補丁,但不知道底細的還以為,那是刻意縫上去的花朵。
因而她身上的補丁衣裳也沒有給她減色幾分,反而有種童趣在裡面。
她也不知道,她的這個形象,即便是過了很多年,也依舊被李雲帆牢牢地記在了心中,哪怕彼時他們已經不會再有交集,哪怕那時的李雲帆已經娶妻生子!
“李家小子怎麼在這?”雪兒的話剛說完,突然間一個突兀的聲音傳進二人的耳朵。
二人循聲望去,就見董長河從遠處緩步走來。
雪兒收起掐著小腰的手,脆生生道:“爹,您過來了!”
她心裡此刻很是不平靜,不知道他們的談話被他聽去了多少?自己剛剛那兇巴巴的樣子與平時大相徑庭,也不知會不會引起董長河的疑心?
要知道董雪兒雖然是董長河並未上心的女兒,但好歹那也是人家的女兒,好好的一個女兒被另一個靈魂佔據了。
換做是任何人估計都接受不了吧!
就在雪兒忐忑的時候,李雲帆也規規矩矩的給董長河施禮道:“小子見過董叔。”
董長河瞪著眼,肅著一張臉,叫起道:“嗯,剛剛你與雪兒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念在你年幼無知,我也就不找你父親說道什麼了。算作你的玩笑話,董叔聽聽也就罷了。
但是今後不要再對雪兒說這樣的話了。
雪兒說的沒錯,姑娘家的閨譽至關重要,你也是讀書人,該明白非禮勿言的道理。”
其實在鄉下禮教並未有那麼嚴苛,不管男孩,還是女孩在一起玩都很正常。只是過了七歲之後就要注意避嫌了。
但是如雪兒與李雲帆這樣說上幾句話的也不算什麼,只是李雲帆的話過了。若是傳出去對雪兒的確不好。
李雲帆有些害怕董長河,因為他的眼睛長得太大了,就像時刻在瞪著誰一樣。不笑的時候就令人生畏,如今嚴肅著一張臉,就更加的可怕。
他深施一禮道歉道:“董叔,對不起,是小子無狀了,今後不會再開如此玩笑。”
“嗯,我與你父親有些交情,看在他的面子上,這次我就不計較了。好好在學堂讀書,記住男子漢大丈夫要有所為有所不為,才會前途無量。”董長河是知道這孩子的,年少慕艾是人之常情。
他不會真的去計較今日的事情,且李雲帆讀書是塊料子,他做事喜歡給人留有餘地,這才說了如此鼓勵的話。
“是,小子記下了,多謝董叔提點。”李雲帆恭恭敬敬的道謝。
“好,你自去吧!”
“是,小子告退。”李雲帆沒敢再看雪兒一眼,趕忙施禮急匆匆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