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賭場一方的林瑜此時已經覺得棘手。
他其實心裡也是覺得這個肥佬有些古怪,但他苦於抓不住什麼證據,甚至一點破綻都看不出來,毫無證據的前提下就敢說贏錢的人出老千,也只有那些地下的黑賭場敢這麼幹,他們作為正規經營賭場的酒店集團肯定是不能這麼做的,他們有專門針對這類人的措施。
當然,如果現在還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時候,賭場確實也會專門針對這些來路不明的賭客下黑手,斷手斷腳都算是輕的,就是讓人直接人間蒸發也是簡單的很。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法治比以前健全的多,做這種事的風險對正規賭場來說實在太大了,所以一般賭場是不會輕易對贏錢的賭客下黑手的。
拉斯維加斯和澳門本身就有相互的資訊共享,他們有專門的一個黑名單,就是特意針對那些高明的職業賭徒,一旦被列為這種黑名單,那麼,基本上就會被所有賭場列為不受歡迎的人,很難再走進這些賭場。
這個肥佬顯然並不是黑名單上的人。
林瑜也沒料到黎江平會這麼簡單粗暴地發作起來。
他瞟了一眼石墨背後的小武,這個肥佬的保鏢看起來好像也不簡單。
場面一下子變得危險和詭異起來。
林瑜沉吟了一會,抬頭對黎江平說道:“黎哥,你說這位賈總出老千,可是有什麼證據?如果你發現了什麼,作為參賭的一方你當然有權利指出對方是如何作弊的,那麼,你現在就可以說出來,我們這是正規的賭場,絕對不允許有人敢來我們這裡出千撈錢的。”
……
黎江平剛才一時衝動拍桌子,現在讓他拿證據他哪裡拿的出來。
只見他冷冷地瞥了石墨和他身後的保鏢一眼,歪了歪嘴巴,一雙眼睛精芒四射,完全是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
“我沒有證據,但我有理由懷疑,證據需要你們賭場去查,你們不是有很多監控嗎?慢慢找,總能找到他的破綻的,不是嗎?”黎江平緩緩說道。
他身邊的香港楊老闆若有所思地看了黎江平一眼,又瞟了石墨一眼,也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個內地人呂凱今晚就屬他輸的最多,但他哪裡經歷過這種火藥味十足的場面,所以這時候他也只是眼睛瞟來瞟去,卻也和那個楊老闆一樣,一句話都沒有。
石墨慢條斯理地又點起了雪茄,冷漠地看了黎江平一眼,平靜地說道:“要查可以,我沒意見,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
他說到‘但是’兩個字的時候,他的語氣突然加重,他用手中的雪茄指著黎江平冷冷地說道:“如果賭場查不出什麼證據,那怎麼算?”
室內的氣溫彷彿一下子降了負八度,肥佬的話充滿了一股子火藥味。
此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有些恍惚。
因為這個原本看起來庸俗和氣的肥佬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這個人身上猛然間多出了一股本不該有的氣勢和自信。
那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肥佬身上能有的氣勢。
……
突然,林瑜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走到邊上接起了電話,他接電話的時候並沒有怎麼說話,只是‘喂’了一聲,然後就一直聽電話那頭的人在說,不久,他掛了電話,走了回來。
當他重新走回賭桌的時候,他臉上已經換上一副難得的笑臉。
“不好意思啊,各位,接了個電話。”他目光微微向黎江平那邊看了一眼,然後轉向石墨笑著說道:“好了,賈老闆,輸贏都是正常,我看黎哥也是一時誤會,我相信賈老闆,說實話,能在我這裡出千的人到現在還沒出現過,賈老闆消消氣,您可以隨時兌換籌碼離開,我們絕對不會阻攔,賈老闆,您看我這樣處理可以嗎?”他微笑著朝石墨攤開雙手。
石墨知道剛才是那個傑森打來電話,事實上,傑森一直在監控室密切監控這場賭局,所以查影片是查不出任何結果的,因為石墨的作弊是一種更高維度的俯視。
既然賭場的主人已經這麼說了,石墨自然也懶得和那個越南人計較。
他朝林瑜點了點頭,對身邊的小武說道:“把籌碼拿去兌換一下,咱們走。”說完,他看也不看那個黎江平,轉身朝門口走去。
房間裡的幾個人看著那個肥胖的背影離去,玩了一晚上也都感覺疲憊,因此各自打了個招呼就準備離開。
只有那個黎江平依舊有些憤憤不平,他陰惻惻的目光在石墨的背影上停留了片刻,卻突然感覺身邊有一個人在盯著他,當他回頭的時候,他看見已經收拾好籌碼的小武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正轉身離去。
看著這個保鏢也消失在門後,黎江平忍不住捏緊了拳頭。
……
石墨和小武回到了酒店的房間。
通宵玩了一晚上的牌,但石墨此時卻毫無睡意,甚至感覺不到任何疲倦,他的精神充滿了莫名的亢奮,兩億五千萬已經安安穩穩地轉到他的賬戶名下,不到24小時的時間,他真的就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億萬富翁!
這個新的身份讓他微微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