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沫想起昨晚石墨玉雕般的面容,又想起他對自己避而不答的無理,如今對著一個偶遇的女子卻這般溫柔體貼的模樣,心裡不知不覺就有些沒來由的吃味,她眉頭微微皺起也不出聲,只是一旁冷眼旁觀,她自己沒感覺自己有什麼不對,別人自然更無從察覺,因為,她平日裡就是這麼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藍可兒卻沒她那麼細膩的心思,這時候見石墨站起身來,藍可兒立刻就在他身邊歡呼起來:“石大哥,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你是學醫的嗎?”
洛璃目光微微轉動,飛快瞄了藍可兒一眼,又悄悄看了石墨一眼,接著又留意到旁邊冰美人一般的雲沫,很快就收回目光。
石墨被藍可兒這麼一嚷嚷,原本沒什麼的,反而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擺手道:“哎,我不是學醫的,我只不過有相同的經歷,記住了醫生怎麼接骨的,哦對了,我去找竹子,你們誰身上有帶刀的,借用一下。”
葉天宇當即說道:“我包裡有瑞士軍刀,可以嗎?”
石墨點點頭,他接過葉天宇遞來的瑞士軍刀,看著手上這把小小的瑞士軍刀,自己要用它來砍竹子,不經有些啼笑皆非,又想,“有總比沒有好,湊合著用,試試看吧。”
另外幾個男生在不遠處的竹林裡,此時也是用隨身帶的戶外刀具砍竹子,動靜鬧的不小,成果卻好像不怎麼樣,這些山林裡的竹子基本都是毛竹品種,這種竹子個頭都比較大,有的甚至都有碗口大小,而且都堅硬如石,手上如果沒有大把的砍柴刀其實是很難對付這些毛竹的。
石墨有意走到竹林深處,找了一根拳頭粗細的陳年毛竹。
周邊基本都是這麼大的竹子,此時正值秋季根本不會有新竹,就算有新竹也沒用,春筍一出土基本都是拳頭大小,有的甚至更大,關鍵是新竹年份不足強度也不夠。
他就用手裡的瑞士軍刀嘗試著切割毛竹,如果不是自己如今的身體已經大幅改造強化,他是絕不會去做這種嘗試的,但是現在嘛,他正好藉機悄悄測試一下自己的力量大小。
用瑞士軍刀來割毛竹絕對是個要命的活,純粹就是水磨功夫。
但是這把瑞士軍刀到了石墨手上卻有如神兵一般,只見石墨運刀平緩有力,每一刀下去都能切入竹皮三分,刀口雖不大,但勝在有力,幾刀下來堅硬的毛竹就被他豁出一個大口子,他意念專注,已經脫胎換骨的身體爆發出了以前難以想象的力氣,小小的瑞士軍刀像是被機械手臂緊固的刀頭,原本不可能輕易破開的竹子,被他一刀刀深深切入。
只是十幾個呼吸的功夫,偌大的毛竹就被他切的僅剩一點薄薄的竹皮支撐,他用力一推,竹子就應聲而倒。
石墨心裡此時對自己滿意極了,他試著用力握緊了拳頭,感受內中隱含的渾厚力量,以及如臂指使隨時噴薄而出的感覺,幾乎忍不住要長嘯一聲。
他等了一會,用幾個深呼吸平息了微微激動的心情,又從地上撿了一塊尖石,將毛竹的枝杈都用力砍削脫落,一條光溜溜的毛竹就出現在眼前。
他拖著這條長長的毛竹回到路上,此時,那幫年輕小夥還在遠處哼哼哈哈奮力不止,卻事倍功半徒勞無功,石墨跟邊上的一個男同學低聲說一句,那人就過去高聲喊了起來:“喂,張強,竹子有了,你們別費力了,回來吧。”
不說那幫年輕男生回來驚詫不已,就是洛璃、胖子他們幾人也是心裡猜疑不斷。這個石墨看起來清瘦面白,一副文書生的模樣,然而同樣是瑞士軍刀一類的戶外刀具,幾個男生費力半天做不到的事,他卻用很短的功夫就把毛竹砍了拖來,兩相比較,優劣明顯,難不成這人還身懷絕技不成?可那些畢竟是小說裡的東西……
就連平時一向跳脫的藍可兒都不說話了,一對杏眼滴溜溜在石墨身上滾來滾去,把石墨瞧的渾身直癢癢。
石墨倒也不是故意賣弄,只是事有緩急,且他心裡已經也盤算好,如果這些人真要追問起來的話,就說自己打小練武根基深厚,別人也無法真正刨根問底。他料到自己往後興許還要遇到類似的狀況,所以編造一個自己打小悄悄練武這個理由來自圓其說,是無奈之舉也是完全必要。
又想,這麼一來,自己往後還真要去學點太極,五禽戲之類的養生功夫,沒事早晨起來練練,既修身養性,又掩人耳目混餚一下視聽。
很快,石墨拋開這些亂七八糟的雜念,回到眼前。
他特意將竹尾截斷留下來做柺杖,其餘部分就用石頭砸開,選了一條大小合適的竹片仔細打磨,製作成幾片適用的竹片夾板,正好用來綁紮固定洛璃的腳裸。
“你們誰有繃帶之類的東西?”做完這些石墨抬頭問道。
別看身邊站了一大幫子人,竟沒一個幫得上忙的,這些人大多是城裡人,哪裡動手做過這些手工活,眾人看戲一般看他一個人忙碌,此時聽他詢問,這些人才反應過來,就有幾人先後出聲,“有,我也有,……”
這些人出來徒步旅行,大多揹包裡都會準備一些急救包,所以很快就獻出各自的小札繃帶,石墨將洛璃的運動鞋鞋帶解開,又小心幫她慢慢將鞋穿好,再仔細用削好的竹片將腳裸固定綁紮,免得關節再次移位脫節。
在綁紮的過程中,洛璃只是安靜坐著,任憑石墨輕手輕腳擺佈自己受傷的左腳,她時不時用眼睛偷偷打量眼前的清瘦男子,只見此人面容白皙,五官清秀,舉手投足之間自然沉穩,心思細膩,難得的是這人還做事決斷,條理清晰,和自己平日裡所見所接觸的大學男生完全不同,自有一種君子如玉,成熟穩重的氣質。
洛璃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一股心跳的感覺,如鹿亂撞,就覺的有些面熱。
她連忙抬手假裝抹汗,藉以掩飾心中的慌亂,又生怕被石墨髮現,就偷偷瞧他,卻未發現他有什麼察覺,他還是在有條不紊地做綁紮收尾的工作,洛璃心中方才稍稍安定,此時,洛璃竟覺得忘記了腳裸扭傷的疼痛,只希望他一直幫她如此綁紮下去才好。
洛璃的這番心思,動作,掩飾的極好,旁人自然無從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