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吾就讓你體會一次。”
月璃話音落下，手中的髓蝕蟲化作一道黑光鑽入向天的左耳之中，這一刻，時間宛如凝固，雲笙等人皆滿是沉重與驚悚。
一股劇烈的疼痛油然而生，不斷衝擊著大腦神經，耳朵裡面猶如被萬根灼熱的利劍切割著，絞心的痛感遍佈全身。
向天的臉色由黃變紫再變白，手心不停的冒出汗滴，但他依舊沒有發出一絲聲音，那雙黑色的瞳孔簡直要凸出來一樣，異常嚇人。
腦袋一陣絞痛，嗡嗡聲不斷，全身冰涼，冷汗侵溼了衣衫。
這髓蝕蟲吃的是腦髓，當然，還不僅僅如此，它會在吃的時候散發出一種氣體，這種氣體能夠讓大腦神經迅速活躍、緊繃，痛感提升了數倍有餘。
還有，髓蝕蟲不會讓你昏迷，它會時刻讓人保持神志清醒，直到它吃完了腦髓，吃完了內臟。
這種蟲子雲笙在星月宗的藏書閣見到過介紹，所以深知這蟲子的恐怖之處，迄今為止也是唯一一個讓滄瀾大陸所有人都聞風喪膽的蟲子。
髓蝕蟲沒有靈力，攻擊手段普遍都不強，但唯一令人驚懼的卻是它那恐怖的速度，且髓蝕蟲最喜歡鑽入人的耳朵，由此直達大腦，吞噬腦髓讓被吃者保持清醒神志。
這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痛苦，也是精神上的。
紅墨看著向天那因疼痛扭曲的臉孔，心中一陣絞痛，可她依舊無能為力只能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毫無作為。
只有雲笙以及王戩乃是自由之身，月璃並沒有將其囚禁。
“你……殺了……我吧……”
向天看向月璃的身影充滿絕望之色，這種痛要不了多長時間他就會被折磨而死，這麼多年來劍星宗在他身上出了萬般的氣，他已經不知道什麼叫痛。
可髓蝕蟲不同，這種疼痛每時每刻都在折磨著向天的心靈。
“哦？看來還是不夠！”月璃聞言手臂微抬，食指與中指併攏點在了向天的眉心，道：“既如此，那吾再給你加一把火。”
話音落下，周圍的靈力瞬間靜止，沒錯，空間的靈力因為月璃的話停止了流動，如此手段令人色變。
下一息，四周景象猛然轉變，回到了向天的記憶深處，回到了宗門被屠滅的那一天，回到了親人慘死的場景，一幕幕猶如放電影一般清晰的展現在面前，而且是所有人親身體會了一次。
鮮血拋灑如同化作血海將天劍門蒙上一層血色幕布，一聲聲慘叫之聲猶如近在咫尺聽得人心刺痛。
時隔這麼多年向天親眼目睹了這場屠戮的發生，親人的橫死，那種痛徹心扉逐漸讓他崩潰讓他瘋狂。
濃郁的死亡之氣從向天體內爆發，瞳孔中充滿蝕骨之黑色，絕望之幽冥，那渾身顫抖的身軀不是腦袋裡的疼痛而是心靈，這一刻，他終於大聲哭了出了，喊了出來。
“不……不要，住手……求求你……住手……住手啊……”
向天臉色猙獰完全扭曲，淚水如決堤的洪流從眼眶滑落，身軀劇烈顫抖間額頭青筋暴起，瞳孔中的黑色充滿猩紅，那是殺戮，永無止境的殺戮。
他要復仇，他恨這世間的一切，他恨這些所謂的正人君子，他更恨那些見死不救無動於衷的人。
月璃激起了他塵封許久的淒涼與絕望，嗜血與殺戮，這一刻，他不想死，他要復仇……
看著親人、朋友、同門弟子以及師傅被屠殺，一個接一個的倒在自己面前，那種痛鑽心難忍，滾燙的鮮血灑在他的臉上，似乎在嘲諷他的自大狂妄，嘲笑他的正氣凜然，玩弄他對於死亡意境的抗拒。
看著那些無動於衷的人，那些充滿嗤笑冷眼旁觀的人，他痛恨自己的所作所為，也痛恨自己的天煞孤星，更恨自己的一廂情願。
“為什麼……為什麼要丟下我一個人……為什麼……”向天看著面前的景象，視線從未挪移半寸，瞳孔向外凸起欲要掙脫囚籠。
“對這些人也要見死不救嗎？”
月璃輕笑一聲，眼前的景象再次消失，出現了一處暗黑大地，血氣瀰漫，四周妖獸遍野如林，強橫氣息猶如天境壓迫而來，而這大地之上躺滿了數之不盡的屍體，他們都奄奄一息並沒有死透。
這些人當中大部分都被向天所救，卻也是親手屠戮天劍門的人，殘害他親人的屠夫。
“我要見死不救……”向天面部扭曲大聲嘶吼，死亡意境直衝而上令人色變。
“就算要傷害他人？”
“我要傷害他人……”
“就算要殺戮他人？”
“我要殺戮他人……”向天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猙獰吼道，他看向這遍地的屍體唯有痛恨、嗜血、復仇與無盡殺戮。
“一味地忍讓，一味的付出，一味地看重他人之想法，一味的溫柔，一味的為了所謂的正義，這不過是軟弱無能罷了，沒有捨棄的堅強，缺乏深刻的覺悟，你還願意與這種人為伍嗎？你還能原諒自己庇護這種人嗎？”
月璃手指輕抬，托起了向天的下巴，看著那猙獰痛恨的臉孔，冷冽道。
“無法……無法原諒！”
向天的眼中充滿復仇的火焰，殺戮的死亡意志，屠戮的嗜血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