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桐一宿沒睡踏實,酒精燒的嗓子疼,眼皮子也腫的厲害。
她起身去廚房找水喝,時間還很早,房間裡都靜悄悄的。
她端著水杯回臥室,一邊想著要先給大姐去個電話說一聲她要跟唐錦朝離婚的事。
想到大姐聽到這件事後會有的反應,季桐就覺得頭疼的要死。
可唐錦朝不喜歡她,她在他身邊三年他都沒有多看她一眼,現在趙婧詞也回來了,無論他們是舊情復燃還是藕斷絲連,她似乎都不應該再摻和在其中。
至於季家……總歸會有別的辦法吧。
季桐指腹摩挲著水杯陷入沉思。
“杵這裡做什麼?”
想事情想的太深入,以至於季桐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心臟要跳出來的那種嚇,驚魂未定間差點把手裡杯子丟到罪魁禍首身上。
“你屬鬼的,嚇死我了!”
季小姐捂住被嚇得怦怦跳的心臟,回頭看到從浴室出來的男人,最後兩個字突然就低下去。
男人身上滿是水汽,浴室的光透出來打在他肌膚上,像是給面板塗了一層色,水珠滾在赤裸的肌膚上沒入腰間繫著的浴巾裡,性感的要命。
季桐狠狠嚥了口口水,視線抬起來落在他臉上。
他沒戴眼鏡,眼睛微微眯起來打量人的某樣透著說不出的邪性。
像是不懷好意的男狐狸精,趁著夜深人靜準備做壞事。
季桐不太想給他好臉色,之前他那樣奚落她,讓她很難堪。
所以權當沒聽見他問話,季小姐轉身就要走,卻被唐錦朝伸手攔住。
“大半夜不睡覺,”唐錦朝盯向她,“你又打什麼主意?”
“你大半夜不睡覺洗什麼澡啊!”季桐不客氣的懟回去。
唐錦朝臉色不怎麼好看,沉沉的也不知道生的哪門子的氣,季桐也不想管他生哪門子氣,反正他統共也沒給過她好臉色看。
男人額角輕抽,被人懟到心口上。
今天晚上真是上了邪了,閉上眼睛都是某人的靡靡之音。
那年夏天的夜晚,陰燥的天空中連顆星都沒有,悶的要死,動一動渾身都是汗,身上的酒意混著不可遏制的貪慾侵吞著理智。
掌心下的肌膚柔軟冰涼像是凍得剛剛好的雪糕,被他一碰顫的厲害,肌膚相貼的溫度暫緩了體內的燒灼,讓他扯回一絲清明,還能顧忌到外面的人將她的嘴封住。
“是我。”
難耐到極致的聲音在暗夜裡沙啞的像是被困在沙漠數天的人,乾涸至極。
汗水一滴滴砸下去像是熔化了一片冰。
極力維持的理智在被融化的雪水環抱時徹底投降。
時間太久,而且被刻意深埋的記憶其實沒有那麼清晰,最震驚的莫過於早上醒來時她靜靜望著他的那雙眼。
可今晚夢中的女人聲音清晰又隱忍,手掌拍在他的肩膀上,細聲細氣的哼。
聲線裡帶著的一絲哭腔攪得人難眠。
在初春乍寒的天氣裡衝了半小時候的冷水澡才覺得冷靜下來,誰知道剛一出來浴室就見她站在這裡不知道又打什麼鬼主意。
“一早回老宅,我會讓律師跟著。”唐錦朝丟下這話,也不再搭理她要回房間。
“一早?我想先跟我姐……”季桐伸手抓住他胳膊,觸手的涼意讓她忘了正事,反倒先問了句,“這麼涼,你別感冒……”
手臂被女人抓住,柔軟溫熱的觸感向在肌膚上烙了一層火,燒的頭皮都發麻,唐錦朝幾乎是下意識的狠狠甩開她。
季桐不妨他那麼大反應,人被他揮手的動作帶的往後踉蹌了步,手裡握著的水杯撒了滿身。
她抬眼望著他,嘴角緊緊抿著,那雙漂亮的眸子瞪圓了幾分,驚詫,茫然,委屈。
季桐用力咬了咬牙,把差點崩出來的眼淚逼回去。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睡裙上的水漬,低聲,“不用帶律師,你讓人起草的離婚協議我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