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政六年六月二日(1859年7月1日)起,長崎、神奈川(橫濱)、箱館對外通商。
按理說,箱館的通商條件和其它兩個港口相比,那真是天差地別,根本沒法比:
以天時、地利、人和論,這三個地方是第一批對西洋人開港通商的,天時都有,可說起地利、人和,箱館就差遠了!
長崎在扶桑的西部,離兩大遠東商港香江、松江最近,來往最為便利,而且,作為兩百多年來與蘭國、唐人的通商之地,這影響力非常深厚不說,長崎奉行所的管理也頗為周到;
相比長崎,橫濱更強。
這裡可是緊挨著江戶,除非是另外兩都大坂、京都也開放,否則,哪裡都別比不了。
要知道,江戶百萬人口裡,有錢的人賊多,這購買力堪稱扶桑第一,再說了,附近的關八州物產豐富,不遠的東海道、尾濃、近畿也是豐饒之地,想必橫濱開港後這些物資都會就近運到此處。
果然,橫濱一開港,當地就徒然繁華,如熱火烹油一般。
相比前兩者,箱館就慘嘍,不但地利不行,連奉行所也成立不到五年,怎麼看怎麼就是個純粹的添頭!
這生意無非是買賣:
這買,難道西洋人跑這麼大老遠來買裱物、水產麼;
這賣,別說箱館所在的蝦夷地了,就是把附近北蝦夷地、出羽、陸奧都綁在一起,就這幾個苦寒的窮地方,西洋人能賣出多少東西!
因此,大家都覺得箱館開港通商沒戲,這米人就是來捕鯨,而剩下的魯西亞人,不但做生意完全指望不上,還得小心提防人家突然來襲。
但世事總是出人意料。
在六月二日前,還沒正式開港呢,英吉利、米人的貨船就雲集箱館——當然雲集是誇張的說法,但七八條大商船總是有的。
生意興隆,就預示著財源滾滾,對此奉行所上下自然開心。
當然,只要有西洋人來就是好事,畢竟魯西亞攻擊的時候,總要投鼠忌器不是——說起來可憐,普通町民還沒建立起對直秀等人的信心,真的十分擔心與魯西亞的戰事。
不過,就算擔心也得幹活吃飯不是,在町人忐忑不安中,時間來到了1859年10月中旬——兩次白主之戰都是8月打的,這魯西亞人不準時,還來不來了!
千盼萬盼,終於從江戶傳來好訊息,“扶桑、魯西亞議和了!”
不用打仗了,奉行所上下都鬆了口氣——即使是直秀一系也是如此。
說實話,能不打最好。
開港通商後,正是北地發展的良機,而再打下去,圖什麼呢?
經1853年、1854年英佛聯軍兩次掃蕩,魯西亞在北太平洋的領地元氣大傷,連阿拉斯加都被逼得賣給英吉利魁北克總督府了。
何況,其地後來又爆發了叛亂,現在北方的魯西亞領地是千瘡百孔,正常的話,估計在十年內都還緩不過勁來。
再說了,根據1858年的津門約定,廟屯被定為新增通商口岸之一。等約定生效後,想必唐人會大力經營烏龍江口,這樣自然就會封鎖住魯西亞東擴的空間。
因此,直秀一系早就想收手了。
不過羞刀難入鞘,魯人一直不依不饒的,因此戰事延綿,一點也看不到完結的可能。
可如今突然之間,魯西亞一反常態同意議和,這期間到底發生了啥鬼事情,真是令人好奇!
根據江戶使番的說法,這次是幕府以夷制夷,透過英吉利、佛蘭西向魯人施壓,這才終於了結了這場戰事——當然了,代價也行當不小,此事前前後後耗費了幕府百萬兩黃金!
事情還要從安政五年八月底說起,當時幕府透過購船的名義獻金於英佛,之後兩國特使答應調停扶桑和魯西亞之間的戰事。
當時雙方約定,幕府分別自英吉利、佛蘭西購買三級風帆戰列艦兩艘、佛蘭西二級風帆戰列艦一艘,總價五十萬枚天保小判金。
要知道,以含金量計算,1英鎊摺合1.24枚天保小判金,五十萬金相當於英鎊四十萬餘,摺合唐人白銀一百二十萬兩有餘。
可買的是什麼呢?就是純粹的風帆戰艦,還是二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