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黃萬里心中是有多麼的不待見眼前這名蔡文遠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人,心中都禁不住對蔡文遠這一看法的佩服,眼下這樣的處境,還有什麼東西比糧草來的更加實惠。
“好吧!既然這樣本座就給你三千人馬,但是晌午之前務必要拿下盱眙城,不然軍法從事!”黃萬里抬頭說道。雖然心中對蔡文遠的這番安排心服口服,但是被人督促的感覺還是讓他極其不爽的,自然要看著主人打狗施以顏色了。
“這……”將領一陣愕然,不過看黃萬里面無表情的樣子,還是抱拳應道:“屬下領命!”
雖然接了差事,但是將領心中難免打鼓,南京城下的一戰,早已將叛軍計程車氣消磨殆盡。
倘若是以前,攻打一座小小的縣城,三千人馬可謂是綽綽有餘,可是現在就大大的不一樣了,攻下一座城池對所有人來說都成了一個難以企及的奢侈事情。
不過事到如今,就算是再憂心忡忡也得硬著頭皮上了,所以領了將令,這將領隨即便點了三千人馬,一邊墊吧著數量不多幹糧,一邊垂頭喪氣向著數里外的盱眙城趕去。
騎在馬背上的將領一瞧三千將士這番模樣,揮刀自殺的心思都有了,如此士氣,如何能攻的下一座城池。
一路之上,苦思良久的將領看著籠罩在裊裊炊煙的盱眙縣城,又看著面對這番景象面露嚮往表情的眾將士,總算是琢磨出了一條提升士氣的好辦法。
“弟兄們,打下盱眙城,本將軍許諾大家大吃三天!”騎在馬背上的將領扯著嗓子喊道,說著這話,才發覺的自己的肚子也是咕咕直叫,當真是餓得厲害。
話音一落,經過短暫地沉寂,三千人馬頓時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一夜逃竄帶來的疲憊也在剎那間彷彿消失不見。
見此情形,將領頓時放心下來,傳說中的嗷嗷叫已經出現了,一座小小的縣城還不是手到擒來嘛。
“叛軍動作迅速,三日之內已然將通往河南的道路打通,不過這也在咱們的預料之中,為了防守南京城,附近州府的兵馬多數都調動了,這才給叛軍留下了可趁之機!”餘牢指著地形圖說道,連著三天苦戰。雖然殲滅了不下六千叛軍,可是架不住這些逃跑狂人的速度,除了騎兵還能追趕之外,隨行步卒愣是追不上去。
沈崇名點了點頭,這些事情倒是在他的預料之中,唯一出乎預料的也是和餘牢心中想的一般,就是叛軍憑著兩條腿竟然不輸於騎兵的四條腿。
“餘大人,咱們調集的馬匹何時能到!”沈崇名抬頭問道,眼下這種情形,只能將希望全部寄予騎兵了。
餘牢無奈一笑,道:“大人,山東雖然距離這裡不遠,可是一下子要調集兩萬匹戰馬,實非一件易事,屬下以為少說也得再有五日!”
“不是說非得湊齊兩萬匹戰馬,眼下有多少就送多少來,叛軍馬上就要進河南了,平原地帶正合適騎兵集團作戰,要是馬匹來的及時,本官便有把握將叛軍盡殲於河南地界!”沈崇名意氣奮發的說道,數萬騎兵出戰,可是自打太祖立國以來中原少有的盛況。
“下官明白,這便把命令傳下去!”餘牢點頭道,接著又道:“那這幾日,大人準備用什麼手段對付叛軍!”
沈崇名沉思一下,笑道:“叛軍雖然進展不慢,可已經完全是一支疲憊之師,所以咱們不能留給他們絲毫喘息的機會,就算是步卒追不上也得步步緊逼,同時派出騎兵不停襲擾,如此一來,叛軍必是神經緊繃,用不了多久就會潰散!”
官軍步步緊逼,卻是給叛軍上下帶來了無盡的困擾,尤其是神出鬼沒的騎兵,更是令人連一個踏實覺都不敢睡,生怕睡夢中官軍殺到無故丟了性命。
至於趙文易蔡文遠之類的高層,更是為了這近十萬人馬的前途徹夜難免,河南轉眼即到,可是對這些地方的官軍佈置卻是一無所知,倘若依舊只顧著擺脫身後追兵而埋頭前行,終究有一日是會碰到大麻煩的。
“軍師,現在大軍籌集來的糧草還夠支援多少時日!”沉默著,趙文易忽然間下定了決心,河南入不得。
“啟稟教主,因為這段日子駐紮南京城官軍數目不小,其中所需軍糧也多是從這些地方調集,所以這幾日大軍雖然搶佔了不少城池,可是多數衙門糧倉都沒多少存糧,如果保持溫飽,現在手頭糧食大概還能支撐半個月!”蔡文遠神情有些低落,前路越來越渺茫啊!
趙文易點了點頭。雖然比起他的預期要差上不少,但還算可以接受:“無妨,這一路我們還能籌集一些,支援到邊關應當問題不大,不過,河南我們是不能去了,想必現在沈崇名已經在河南佈置了不少人馬等著我們自投羅網,所以大軍必須折道向西,繞過河南直進山西!”
“教主,這……”蔡文遠遲疑了,這時就暴露出正式意圖,是不是為時過早了一些。
蔡文遠心中的擔憂趙文易一清二楚,就聽得他解釋道:“不要擔心,俺答陳兵關外,想必山西的兵馬多數調集到了大同府一線,這一去我們需要面對的官軍並不會太多,而且邊關吃緊,就算是沈崇名也不可能從邊關抽調兵馬阻擋咱們,這且不算,太行山橫穿山西,只要咱們從山區行軍,沈崇名的騎兵可就沒有用武之地了!”
一番分析下來,蔡文遠也不由得砰然行動,直接轉道山西,倒是好處頗多啊!“一切,但憑教主做主便是!”
這樣的回答,蔡文遠心中不免自得,倒是就算是出了什麼差錯,教主也只能大落牙齒往肚子裡吞,壓根兒就不可能責怪自己。
“既然你沒什麼異議,那這件事便這樣決定了!”趙文易浮現出了一絲笑意,窮則思變,到了這時候,就得總是出其不意,才能避開沈崇名的追兵。
叛軍忽然轉向,這可真是出乎了沈崇名的預料。
“什麼意思,這些傢伙到底想幹什麼?”看著面前的地形圖,沈崇名為難了,一時半刻間難以斷定叛軍的真實意圖。
“湖廣兵馬多數在長江以南剿匪,叛軍不進河南卻沿著和湖廣的交界處行軍,前面可就是陝西了啊!”
“陝西!”沈崇名俯首一看,倒是遲疑了:“陝西雖地處偏遠,卻非貧瘠之地,說叛軍到陝西倒也說得通!”
餘牢正要點頭認同,卻聽得沈崇名驚聲道:“陝西,山西,山西!”
“對,是山西!”沈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