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主。”這名下人臉色惶恐,渾身抖若篩糠。
“逐出李家。”李青冷冷的說道,然後直接從他身邊擦了過去。既然這個人有給李識報信的打算,也就代表了他是李識的人,李青自然不會再將他留在李家公館。
“咱們去看看,李識究竟在自己的住處玩兒什麼把戲。”李青將聲音壓得極低,同林秋秋四目相對,心照不宣的輕輕點頭。
李識住的地方,距離李青所在的位置相距很遠,李青同林秋秋一路閒逛,慢悠悠的說著話,十幾分鍾之後,才停在了一座別墅外面。
別墅修建的相當氣派,頗具古典風格。這地方原是李家曾經一任家主的住所,長時間閒置。李識得勢之後,才放棄了原本的住處搬了進來。
現在的時間是清晨六點,四周都靜悄悄的。李青走到門邊,也沒有伸手敲門,輕輕一推,房門便自動開啟了。
一踏進屋子,緊隨在李青身後的林秋秋剛剛掃了一眼,便驚叫一聲,面紅耳赤的退了出去。
此刻的別墅大廳之中,躺了七八個赤身裸.體的年輕女子,地面上堆滿了昨夜狂歡留下的酒瓶和垃圾,甚至還有幾個已經用過的避.孕套。而李識也正一絲不掛的趴在沙發上,身下還壓著一名妙齡女郎,似乎是在盡享魚水之歡後,才累得睡了過去。
李青整張臉徹底的陰沉了下去。
“後世子孫窮奢極欲,才是歷朝歷代的滅亡之根。”
小時候常聽李奇志講起的這句話,突然間在李青的腦海中迴盪不休。
從敞開的門口刮進來的冷風,使得李識渾身打了一個哆嗦,瞬間驚醒了過來。一看到李青正臉色陰沉的站在門口,瞬間臉色蒼白如紙。
猛地醒悟過來,李識手忙腳亂的穿衣服:“堂弟,你怎麼來了...”
“快起來,滾出去!”李識氣咻咻的大吼,將地上那些不著寸縷的女子攆起來,向著門外趕去。
那些女子滿臉慌亂,此刻只得是用衣服擋住身體,驚慌失措的跑進外面的寒冷之中。
好不容易將衣服穿上,李識一臉窘迫的站在那裡:“昨晚...喝...喝多了。”
李青冷冷的看著這一幕,攥起的拳頭倏爾鬆開,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我來接你,隨我出去一趟。”
“你看我這...”李識低頭瞄了一眼自己凌亂的衣服,“讓我先換身衣服吧。”
“沒時間,秋秋還在外面等著,天寒地凍的,我怕她受了涼。”李青上下打量了李識一番,“這樣挺好,就這麼走吧。”
話音落下,李青轉身出門。
李識趴在地板上,好不容易才將另外一隻襪子找出來穿上,然後急匆匆的奔出屋子,緊緊跟在李青身後:“堂弟,咱們要去哪裡?”
“港北灣。”李青淡淡回應,已經扯住林秋秋的玉手,徑自走出去了。
李識禁不住微微一怔,急忙從身後的保鏢手裡接過大衣披在肩上,盯著李青的背影眉頭微蹙,而後跟了上去。
“李家這一面,我向來很少來看。”李青壓低了聲音對林秋秋輕聲道,“由一推三,我猜李家這些族人,恐怕都是夜夜笙歌,縱慾不絕了。”
林秋秋抿了抿小嘴,她看得出來李青眼底的憂慮,但卻有意識的沒有出言。
綿延數百年之久的大家族,按道理來說,也是該走下坡路的時候了。這麼多年的安逸生活,使得後世子孫貪圖享樂,似乎也並非令人驚訝之事。不單單是李家,其實在林家內部也是如此,只不過林家的歷史還是太短,以至於很多弊端還未曾如此清晰的表露出來。
李青深吸了一口氣,並不回頭去看跟在後面臉色尷尬的李識,他早在接手李家的時候,就已經明白,這個所謂立世數百年的傳奇世家,在骨子裡就已經壞透了。他想要一力扭轉,還真是比登天還難。
來到車邊,李識拉開車門,將林秋秋讓了進去。
李識剛剛湊過來,李青便一臉厭惡的瞪了他一眼:“你坐後面的車。”
“好,好。”李識趕忙點頭,灰溜溜的跑到後面那輛車裡去了。
李青坐進車裡,淡淡的吩咐:“開車吧。”
車子發動,駛出了李家公館,林秋秋偏過頭輕輕看了李青一眼:“你剛剛沒有在屋子裡發火,真讓我感到意外。”
“我現在做事更喜歡用腦子。”李青將林秋秋柔軟的玉手放在自己腿上,輕聲說道,“我即便發火又能如何?他從外面找了幾個女人,玩鬧了一個通宵,我還能要了他的命不成?這種事情,說大可大,說小可小。我又不是李識的親爹,確實有點兒插不上手。”
說話間,李青抬起手來揉了揉眉心,一臉苦惱之色:“區區一個李識,我還真不放在心上。關鍵在於,他代表了李家的大部分族人。你昨晚說的很多,有些事情一旦深追究起來,李家也就亡了。”
開車的李家司機緊緊盯著道路前方,臉色巍然不動,他似乎想將自己偽裝成一個聾子,使得剛剛李青和林秋秋兩人之間的言談沒有任何字句落入他的耳中。